第5章
5
我这番话半真半假,但足以唬住她们这种法盲。
果然,路秀珍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起来,但已经晚了。
陈教授反应极快,立刻对保安说：「把她们控制住！特别是那个女人的手机,那是证据！」
几个保安一拥而上,那几个壮汉见势不妙,对视一眼,竟然直接推开人群跑了。
只剩下路秀珍和奶奶,瘫软在地。
奶奶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这个孽障！你为了这点小事,要害死自己的亲人吗」
「亲人」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你们闯进这里,败坏我的名声,想毁掉我事业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我的亲人。」
警察来了,他们带走了姑妈和奶奶。
研究所的法务部效率很高,迅速整理好了所有证据,包括办公室的监控录像以及被毁坏的物品清单。
寻衅滋事和故意毁坏财物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我说的商业间谍罪,虽然有些夸大,但也足够让她们在里面喝一壶的。
两人被带走时,路秀珍还在疯狂地尖叫咒骂,奶奶则是一脸死灰,仿佛老了十岁。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气氛依旧压抑。
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复杂得难以形容。
陈教授让我先回家休息几天,调整一下状态。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梓涵,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所里的压力也很大。」
「上级部门已经派了调查组下来,要对这件事进行彻查。在结果出来之前,你的工作......需要暂时停止。」
暂时停止。
就是停职调查。
我辛辛苦苦十年多,从普通学生到研究所的核心研究员,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现在,就因为家里的这些烂人烂事,我的一切努力,都可能化为泡影。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家里一片狼藉,还维持着昨晚被砸过后的样子。
我爸妈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看到我回来,我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妈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她拉着我的手,声音沙哑：「梓涵,你姑妈和你奶奶......她们被警察带走了」
「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她喃喃自语,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们再不对,也是你的亲人啊......」
「亲人」
我甩开她的手,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们堵我家门,砸我东西,去我单位闹,想毁了我一辈子的时候,她们有把我当成亲人吗」
「而你们呢本应是我最强的后盾,可你们只会让我忍,让我退,让我拿钱去息事宁人！」
「现在好了,她们被抓了,你们倒开始心疼了那我呢我的委屈,我的事业,我可能被毁掉的人生,谁来心疼」
我爸被我吼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够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她是你姑妈！我是她亲哥！我能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吗」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女儿被逼死吗」我红着眼,死死地瞪着我爸。
我们父女俩,第一次这样剑拔弩张地对峙。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爸以为是警察又来了,烦躁地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我大伯,身后还跟着几个家族里的长辈。
他们是来当说客的。
或者说,是来逼宫的。
大伯一进门,就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我爸的肩膀。
「老二,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梓涵做出这种事那可是你亲妹妹和咱妈啊！传出去,我们路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就是啊,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非要闹到警察局去」
「路梓涵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赶紧让她撤诉！不然以后路家还怎么做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是指责。
我爸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妈在一旁小声地辩解：「大哥,不是我们想闹,是秀珍她......她做得太过分了......」
「再过分也是一家人！」
大伯打断她,然后转向我,语气变得严厉。
「路梓涵！我以你大伯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警察局,告诉你姑妈和你奶奶,你原谅她们了！把案子撤了！」
我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他们脸上挂着虚伪的表情,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却是在逼我咽下所有的血和泪。
我的事业,我的未来,在他们眼里,都比不上路家那点可笑的脸面。
我突然觉得很累,很想笑。
「撤诉可以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松了口。
大伯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
「但是,」我打断他,缓缓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们能做到,我马上就去撤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