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手术刀与砒霜 > 第一章

手术刀划开第七天的砷中毒药碗时,账册上的3
符号正渗血。穿王府素衣的手捏着银簪,搅碎碗里淡红的血珠
——
那剂量卡得比天平还准,像有人拿我做活体实验。
窗洞外的狼眼绿得发荧,映出后墙根拖过的铠甲痕。死了七天的萧惊寒突然回府,身上的硝石味盖不住尸臭,而他藏在《孙子兵法》里的火药配方,和敌国图腾刻在同一张羊皮纸上。
沈彻的刀光劈开硫磺烟时,我终于看清他腰间的玉佩
——
和奶奶留下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内侧
护林
二字浸着血。原来穿越不是意外,那些5
火药桶、K
密信,都是刻在家族骨头上的诅咒。
当萧惊寒的铠甲掉出我穿白大褂的照片,背面
实验体
3

的字迹泛出血光,我才明白:这场持续三十年的穿越,从来不是救赎,是场用手术刀和砒霜写就的复仇。
窗纸破了个洞,铜钱大的风往里灌,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我捏着银簪搅碗里的燕窝,胶质黏住簪尖时,瓷碗里突然炸开个血珠——淡红混着乳白,像极了急诊室见过的、掺了血的脑脊液。
慢性砷中毒。剂量卡得比天平还准,每天加一点,刚好够我在第七天显出症状,却又死不了。穿越到这靖北王府的七天里,连萧惊寒的影子都没见着。下人们嚼舌根,说他上月围剿敌国残部时,早被大炮轰成了肉泥,连块像样的骨头都没捡回来。
可昨夜院墙外,分明有铠甲拖过青石板的沙沙声。沙哑的嗓子贴着墙根问:那女人咽气没
账册摊在紫檀木桌上,羊皮封面发潮,摸上去像敷了层尸油。月光从窗洞爬进来,照得几处空白页冒出符号:3
5
K。急诊科的密码,刻在我当年的工作证背面——代表剧毒,是批量处理,则意味着紧急。符号旁的箭头歪歪扭扭戳向后山,墨迹里裹着的头发丝在风里颤,黑得泛青。
老仆佝偻着腰凑过来,指甲缝里的灰蹭在账册上,正好跟5叠在一块儿。他突然抽风似的抖起来,嘴角冒白沫,苦杏仁味冲得人鼻子发酸。氰化物。我掰他嘴时,指尖沾的白沫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尸油。
后山……窖……他爪子扣我手腕,指甲掐进肉里,血珠刚冒头就被他的唾沫糊住。头一歪不动了,后颈皮肤下有个硬物在动,像条刚吞了蛋的蛇。
转身的瞬间,窗洞外两团绿光撞进眼里。是双眼睛,吊梢的,绿得发荧,像冬夜里饿极了的狼。燕窝碗哐当砸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脚边,映出我袖口滑出的手术刀——穿越时攥在手里的那把,刀柄刻着个林字,是市一院急诊科的标记。
深夜的药房后墙,黑衣人背靠着青砖,血珠子砸在地上,绽开的黑花里混着银粉。那是锦衣卫特制的止血散,遇血会发银光。刀尖顶在我喉咙时,我摸出手术刀片反手划开他手腕,血珠滚进掌心的刹那,我数着他脉搏跳得有多急:心率120,窦性心动过速——没说谎。
他收刀时带起的风里,有股淡淡的艾草味。沈彻。锦衣卫。他捂着手腕皱眉,刀伤深可见骨,却没伤及动脉,显然是故意留的活口。西跨院的门被风撞得哐当响,像是有谁穿着铠甲在外面踹,每一声都震得墙皮掉渣。
我攥紧刀片,羊皮刀鞘磨得掌心发疼。墙角的老鼠吱吱叫,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倒像是在笑我自不量力。泼掉的燕窝旁,一道黑影贴着地面窜过,快得像道烟。地上留个浅印,沾着的黄泥里混着细碎的木炭——后山第五窖的火药桶旁,就堆着这种引火炭。
账册上的符号在月光下渗血,我终于看清边角的小字:3指东院药房第三格的砒霜罐,罐底刻着七月初七;5是后山第五窖的五车火药,每车都藏着敌国的硫磺;K则是插着鸡毛的密信,收信人代号K,住在城南破庙。
老仆的尸体开始发僵,嘴角的白沫结了层黄痂。我把他拖进柴房时,后腰撞在门闩上,疼得眼前发黑。稻草盖上去也压不住那股味,甜腥里混着腐臭,像解剖室里放了三天的标本。门又响了,这次是敲门声,轻得像有人用指节叩棺材板。
王妃,小丫鬟的声音飘得像纸人,王爷让您去前院。她鬓角别着朵珠花,珠子上沾的不是露水,是暗红色的血。
我把刀片藏进袖管,冰凉的金属贴着腕骨。萧惊寒回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生怕踩碎了自己的影子。路过西跨院时,连最胆大的婆子都绕着走——上周有个洒扫的丫鬟进去送茶,出来就疯了,整天抱着柱子喊王爷的铠甲在喘气。
东院门口,管家的肥脸堵得像道肉墙。王妃去不得,他说话时肉颤,袖口沾着的油渍发亮,是昨晚宴席上的红烧肉味,东院晦气重,前儿个还有白影在房梁上飘。
我按住他手腕,指腹贴着他突突乱跳的脉搏:昨夜跟张姨娘折腾到三更,肾虚得连路都走不稳,还敢管本王妃的事他脸唰地白了,肥腿一软跪在地上,露出的袜底磨出个洞,洞里塞着团油纸——包着的砒霜粉跟我碗里的一模一样。
东院的铜锁灌了铅,我摸出手术刀片插进锁孔。刀片刚探进去就被缠住,拽出来时带起根黑发,长及腰际,发尾沾着的鸦青粉在月光下泛蓝。我用帕子蹭了蹭,粉粒立刻跟帕子上的胭脂融成紫黑色——那是用砒霜和胭脂虫调的,专用来毁人脸。
这锁……王爷亲手换的。小丫鬟绞着帕子,帕子上的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断线处缠着根头发,也是鸦青色的。
书房门虚掩着,砚台里的墨汁浮着层油光。我刮了点放炭盆里,蓝绿色的火苗窜起半尺高,硫磺味呛得人咳嗽——够配三车火药的量,硝石含量比军中制式的还高两成。书架上的书摆得像仪仗队,《孙子兵法》的书脊比别的厚半寸,抽出时果然掉出张纸,画着火药配方:硝石十五两、硫磺三两、炭二两,旁边用朱砂画了个狼头,是敌国的图腾。
窗台上的灰有串脚印,35码的绣鞋印,鞋尖朝里——是从外面爬进来的。窗棂木刺上挂着丝缎,跟沈彻袖口的料子一样,经纬里织着细银线,是锦衣卫的暗记。他的信塞在窗缝里,纸边卷得像朵花:硫磺采购量抵得上边防军三个月的份,库房账册被改过三次。字迹被血晕了,暗红色的,是动脉血。
铜锁咔哒响了一声。我转身时,萧惊寒正站在门口,铠甲上的血渍干成了黑褐色,像结了痂的伤口。他盯着我手里的《孙子兵法》,声音磨过砂纸似的:王妃对兵法感兴趣
研究火攻,帮王爷打胜仗。我举着书笑,眼角余光瞥见他左臂的绷带——渗血的形状不对,像故意染上去的。
他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梁上的灰掉下来,落在手背上烫得像烟头。本王的王妃,倒比太医院的老东西们还懂药理。他手按在剑柄上,雕花狼头的眼睛是红玛瑙,在阴影里闪着光。我数着他的呼吸,十九次每分钟,平静得像口古井,可眼底的红血丝却在蔓延,像有血要从眼里淌出来。
账册上的密码圈着佛堂的位置。我换了身素衣,浆得硬邦邦的料子磨得脖子发红。跟在后面的丫鬟眼睛像雷达,总往我袖口瞟,她的银镯子在腕上转,内侧刻着个K。
佛堂的门重得像块铅,推开时吱呀响,像老骨头在呻吟。香灰积了半寸厚,踩上去噗噗响,供桌上的苹果烂了半边,蛆虫从核里钻出来,在红皮上爬成道歪歪扭扭的线。佛像底座的第三块砖是松的,我抠开时,暗格里的《金刚经》潮得发绿,像泡过尸水。
对着月光照,书页里显出字来:三月初三,南门接应。墨迹发暗,舔了一下是铁锈味——人血混的墨,还掺了点松香,能防腐。
身后有棉鞋踩香灰的噗声。我把经书塞怀里转身,萧惊寒的铠甲在门槛上投下道黑影,像头蹲伏的熊。王妃信佛他指尖划过经文,指甲缝里的黑垢蹭在纸上,可知‘涅槃’二字,要用活人血写才灵验他袖口飘出硝石味,混着淡淡的尸臭,刚从后山的实验窖出来。
王爷也信我捻着佛珠,木头凉得刺骨,信佛的人,不会在佛堂梁上藏火药。梁上的灰簌簌掉,落在手背上确实烫——是刚从高温地方来的。
他突然按住我头顶,力道能压碎颈椎。本王信力量。香灰在他指缝里冒烟,佛挡杀佛,神挡杀神。《金刚经》在怀里烫得像块烙铁,三月初三,还有七天。南门是城门最松的地方,敌国的细作要从那儿进来,像蚂蚁搬家。
佛堂角落堆着桐油,我抓了把炭在香炉里炒焦,混在一起黑乎乎的——看着像屎,却比金疮药管用,桐油能隔绝空气,焦炭能止血。王爷可知梁上有东西我抬头时,看见三寸长的爪印,不是猫也不是狗,指甲缝里还挂着点布料,是敌国军服的料子。
萧惊寒抬头看梁的瞬间,我掏出胭脂拓经文。胭脂是继母给的,掺了铅粉,拓出来的字遇血会显形。梁上有老鼠。他指尖掐进我肉里,吓着王妃了
王爷的老鼠,怕是长着狼心。我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香灰里,烫出个小坑。佛堂门被风吹开,黑羽毛打着旋落在供桌上,是乌鸦的,根根倒竖像小刀子。萧惊寒捏碎羽毛,黑灰从指缝漏出来:三月初三是好日子,适合办大事。
走出佛堂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丫鬟背对着我,肩膀抖得像筛糠,她的帕子掉在地上,沾着的血还在渗,是静脉血,暗红色的。谁的血我踩住帕子,她的脸白得像纸,镯子在腕上转得飞快,内侧的K字磨得发亮。
西跨院被翻修过,地毯铺到门口,毛茸茸的像剥了皮的兽皮。熏香烧得旺,甜腻味裹着股药气——是迷情药,掺在安息香里,闻多了能让人四肢发软。沈彻的信藏在地毯下,纸湿透了:硫磺够造十车火药,三月初三寅时三刻炸南门。字迹被血晕了,边缘泛着银光,是他撒的止血散。
我点燃艾草和薄荷,味道冲得像茅厕,正好盖过熏香。门被推开时,萧惊寒的影子投在墙上,肩宽腰窄像头蓄势的熊。他脱了铠甲,月白绸袍滑溜溜的,贴在身上能看见肋骨的形状——太瘦了,不像能扛大炮的将军。
王妃今晚很美。他的目光扫过我领口,像饿狼看见肥羊。我坐在床边,手摸向床板第三块——是松的,里面藏着消毒棉和刀片,都是穿越时塞在白大褂口袋里的。
王爷的熏香太浓,熏得人头晕。我抠着床板缝,木屑扎进指甲缝,疼得人清醒。他坐过来时,体温烫得像发烧,呼吸里的酒气裹着股腥甜,是刚喝了鹿血酒。头晕正好,早些歇息。他的手摸向我腰带,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刀磨的。
窗外黑影一闪,沈彻贴着墙根摆手——他的刀伤还在渗血,染红了半片衣襟。我微微点头,下巴动了半寸。
王妃懂火药萧惊寒的手停在腰带上,眼神像鹰隼。硝石的味道很特别,我盯着他指甲缝的黑垢,是火药渣,闻多了能治失眠。
继母的信被丫鬟送来,信封上的鸳鸯绣得活灵活现,可展开的信纸却薄得透光,后面的字显出来:救我。柴房第三捆稻草下。墨迹发蓝,是用蓝莓汁写的,遇热会消失。我把信扔进熏香炉,火舌舔着纸边时,果然显出个K。
妹妹怀了,我盯着萧惊寒的眼睛,可惜这孩子保不住——您给我的砒霜,会流过胎盘。他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里闪过丝慌乱,快得像错觉。
丫鬟在门外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开门时,她扑通跪下:求王妃救救我女儿,她被关在柴房……
萧惊寒在洗澡,水声哗哗响,像有人在杀猪。我绕到屏风后,铠甲的接缝松了,刀片插进去时,金属摩擦声正好被水声盖住。刀尖勾出点皮,是羊皮的,带着股血腥味。
羊皮纸掉在地上闷响一声,我捡起来时,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淌。城防标注是暗红色的,硬得像树脂,舔了一下满嘴铁锈味——是人血混的墨,绘制者用自己的血当颜料,够狠。南门的位置画着骷髅,旁边标着寅时三刻换岗,缺口在左侧第三个箭楼,那里的地基被挖空了,填着炸药。
水声停了。我把布防图塞进头发,银簪别进去时,金属冰凉像针扎进头皮。萧惊寒穿着浴袍出来,头发上的水滴在锁骨上,像血珠子滚进沟壑。王妃在这里做什么他的浴袍领口开得低,能看见胸口的疤,像条蜈蚣,是被火药炸的。
找您的药。我举着金疮药瓶,里面掺了桐油,能让伤口疼得钻心。他看都没看就扔在桌上,瓶身撞在砚台上,溅出的墨汁在布防图残留的血痕上晕开,像朵黑花。
城外传来消息时,我正在给三具尸体验尸。白布掀开的瞬间,腐臭味冲得人后退三步——肝坏得像紫黑色的桑葚,是砷中毒,剂量是我的三倍。手术刀划开腹腔时,一股烂肉味裹着砷的甜腥涌出来,肝小叶中心全坏死了,跟我显微镜下见过的砷中毒切片一模一样。
沈彻站在停尸房门口,阴影把他的脸劈成两半:他在试毒,找最完美的剂量,让你三个月后肝衰竭死,神不知鬼不觉。
老太君的痰盂被丫鬟捧进来,黄铜的,刻着缠枝莲。老太太喘得厉害,丫鬟的手抖得像筛糠,咳出的痰里有血。我掏出银针插进痰里,针尖立刻变黑——是洋地黄,剂量是治疗量的十倍,能让心脏骤停。
治心衰的药,成了杀人的毒。萧惊寒站在门口,逆光的剪影像个黑无常。王妃查出什么了
有人想让老太太死,栽赃给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是你干的吧他笑了,笑声震得梁上的灰掉下来,落在手背上烫得像烟头。本王要杀谁,何须用这种阴沟里的手段
刑房的惨叫传到前院时,我正在佛堂拓经文。沈彻的声音被烙铁烫得变了调,却还在骂:萧惊寒你个卖国贼……我闯进刑房时,硫磺烟浓得看不见人,呛得肺像要炸开。
沈彻被钉在木桩上,右手掌穿了个血洞,指甲全被剥了,血顺着木桩流进土里,滋滋响。萧惊寒坐在椅子上玩银针,针尖的鸦青粉在烟里泛蓝——是马钱子提炼的,能让人全身抽搐。
说出密码,饶他不死。萧惊寒的针逼近沈彻的脖子,针尖的粉粒簌簌掉。我掏出个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晃出银光:氯化钾,静脉注射能让心脏骤停,比你的砒霜快十倍。
火折子亮了,沈彻突然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涌出来:这是信号……他胸前的衣服突然冒出紫黑色的烟,混着特殊草药——是锦衣卫的暗号,城外的人看见这烟,就知道该强攻了。
我看清了他腰间的玉佩,和奶奶留给我的那块一模一样,缠枝莲纹里藏着护林二字。他是奶奶当年侍卫的后代,世代守着林家穿越者的秘密。萧惊寒的铠甲掉在地上,半张照片滑出来——是我穿白大褂的样子,背后写着实验体3号,字迹是萧惊寒的,笔锋里藏着狼头。
你奶奶三十年前也来过。他的绷带裂开了,露出肩胛骨上的图腾,狼头咬着骷髅,是敌国的皇族标记。她也拿手术刀,说要揭露我的秘密。
信号弹冲上夜空时,红得像血。锦衣卫的马蹄声从城外涌来,越来越近,像在敲人的耳膜。萧惊寒的人拔刀了,刀光在烟里闪得像鬼火。我举起瓶子:谁敢动我就让他死得比砷中毒还难看!
沈彻的血滴在硫磺上,突然燃起蓝火。布防图……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出去……我拔钉子时,铁锈刮得他惨叫,可他的手却死死攥着我的腕子,指甲掐进肉里:你奶奶的账本……在粮仓第三排……
萧惊寒的惨叫突然响起,我转身时,氯化钾注射液已经扎进他的左臂。黑血喷出来像雾,带着股甜腥——是砷毒发作了,我在他的金疮药里加了三倍剂量。这是你给我的砒霜,我盯着他的眼睛,提炼后毒性翻十倍,滋味怎么样
手术刀划开他心脏时,我摸到块硬物——是半块玉佩,和我的拼起来正好是朵莲花,内侧刻着1953.6.12,是奶奶的生日。火药库爆炸的巨响震碎了窗玻璃,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老仆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道狰狞的疤:我是你奶奶的侍卫长,她就是在这里被萧惊寒害死的!粮仓的稻谷突然滚动起来,露出底下埋着的十具尸体,每具的肝部都有砷中毒的痕迹,衣领里都藏着半块玉佩——从实验体1号到实验体10号,奶奶是1号,我是3号。
三个月后,太医院的药房里,我切开草药根茎,断面的纹路突然显出密码,拼起来是解砷毒的方子——是奶奶的笔迹,旁边画着小小的手术刀。刀鞘的羊皮封面浸了我的血,显出几行字:手术刀能救人,也能复仇。但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沈彻送来新账册时,封面画着个狼头,眼睛是红的。还有别的穿越者,他的脸在烛火里明明暗暗,账册上的手术刀印记,已经出现三个了。
我翻开第一页,手术刀的刀柄上刻着林字,是我们家族的标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三个浅浅的刻痕,像被另外三把刀划过,新得发亮。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账册的纸页哗啦啦响,像有人在翻,又像有人在笑,带着点欣慰。我摸了摸左手腕的疤,那是穿越时刀片划的,当时以为会死,没想到成了记印——提醒我不管在哪个时空,都得攥紧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