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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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班飞去水乡的机票。
在A市的雪中被我撕的粉碎。
蒋宜冬在成片的雪原中撑起一把大伞。
指骨清绝,更甚季雯。
是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
我也不是一辈子需要季雯保护的。
我说,蒋宜冬,我什么都能做。
能喝酒能算账,也能帮你管好下面的人。
雪花落在我铅灰色的西装上,蒋宜冬轻轻帮我掸掉。
她帮我戴好围巾的动作是温柔的,慢条斯理的盯着我的眼睛。
她说,那些事都有人干了。
江随筝,我找你来,是因为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成年人之间,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太明白的。
我跟了季雯那么多年,早就把察言观色的本事印在了骨子里。
我问她要了根烟。
劲太大,呛的人直咳嗽。
为什么
蒋宜冬在A市的权势不输季雯。
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大费周章,从季雯身边把我带过来。
她也站在雪中不说话,接过我手中的烟。
暧昧的颜色在她偏淡的薄唇上撩开,她眯着眼。
呼出的一口白雾中,带着藏不住的妒意。
江随筝,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自己爱人时的样子有多迷人。
......
为了不让我太无聊。
蒋宜冬给我找了点事情做。
A市的孤儿院每年到冬天就又缺物又缺人。
蒋宜冬跟那群孩子很熟,介绍我时的语气很自然。
这是我从很远的地方给你们拐回来的老师。
他喜欢安静,怕冷,你们可别给我欺负他!
说话间,她拿手比了个枪的姿势。
宠溺在前,威胁在后。
以至于有胆子大的小孩凑到她跟前去。
蒋老师,是叫老师还是叫姐夫啊
她闲暇时会来教这群孩子射箭,冬天了就教滑雪。
冒头的小孩被她刮了下鼻子,她撇嘴道。
别瞎叫,还不是呢
小孩不死心,那就之后会是咯。
二十多双眼睛一时间全部凝在我身上。
我盯着通红的耳朵,半响才憋出句。
......可能吧。
教室里的哄闹声大到快将屋顶掀翻。
那堂课的最末尾,我教完第三单元的单词推门出去时。
蒋宜冬就倚在立柱上,很闲适的看我。
江随筝,你没在钓我吧
眼尾散开的弧度,如夜里盛开的鸢尾。
鬼使神差的,我摇头,没。
黑伞撑开,蒋宜冬的皮靴踩开一个个鞋印。
我顺着她的足迹跟上去。
她回过头时,我正盯着她后脑勺,跟的很紧。
她压着嗓子说话。
在北方,有一条传言。
在雪地里跟着谁的脚步走,就会跟着那人一辈子。
我后知后觉,微微启唇的动作迟钝又单纯。
所以江随筝,你要跟我一辈子吗
心脏在一时之间鼓噪。
从H市到A市,从南方到北方。
我好像才意识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多像漩涡的女人。
只要跟她相处再多那么几秒,就会陷进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