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把林小满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蹲在货架后数库存,指尖划过最后一排临期巧克力,包装上的买一送一标签已经泛黄。玻璃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冷风,风铃叮当作响,她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指节分明的手正攥着一瓶矿泉水,指腹泛白。是沈亦舟。
三年没见,他好像瘦了些,眼下的青黑藏不住疲惫,可那双眼睛,还是像高中时一样,亮得能映出她的慌张。林小满猛地低下头,假装继续数巧克力,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货架的缝隙里,她看见他走到冰柜前,拿了一盒牛奶——还是她当年爱喝的草莓味,临期特价。
他结账时,收银员阿姨打了个哈欠：小伙子,这牛奶明天就过期了,换一盒吧沈亦舟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没事,我今晚就喝。林小满的指尖掐进掌心。她记得高三那年冬天,他也是这样,总把便利店快过期的热牛奶偷偷塞进她的课桌,说热乎的,喝了不冷。那时他家里条件不好,临期食品是他能负担的、最体面的温柔。
脚步声停在货架前。林小满屏住呼吸,听见他拿起一盒巧克力,是她刚刚数过的那款,榛子味的,是她的最爱。这个也快过期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就在头顶。林小满吓得差点坐到地上,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薯片桶。哗啦啦的脆响里,她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林小满,你躲我
便利店打烊时,天已经蒙蒙亮。沈亦舟靠在门口的路灯下,手里捏着那盒没开封的巧克力,像尊沉默的雕塑。林小满抱着员工手册低头走过,被他伸手拦住。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问,睫毛上沾着露水,毕业典礼那天的信,你看了吗
林小满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封塞进她校服口袋的信,她看了。信里他说要去北方读大学,说等他站稳脚跟就回来找她,说小满,等我。可她还没来得及回信,就看见他跟着一个漂亮的女生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那女生手里拿着同款的行李箱,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后来听同学说,那是他远房表妹,来帮他搬行李的。可那时的她太年轻,骄傲又敏感,把那一幕当成了背叛,把那封信锁进了抽屉最深处,连同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一起尘封。
我没收到。她撒了谎,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亦舟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也是,你那时大概早就不想见我了。他把巧克力塞进她手里,包装纸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这个……过期前吃掉吧,别浪费。
他转身要走,林小满却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工作调动。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在附近的设计院上班。
林小满愣住。她在这家便利店做收银员,就是为了攒钱报设计培训班。她一直记得,高三那年,她在画板上画下梦想中的房子,沈亦舟凑过来看,说小满画得真好,以后我盖房子,你来设计好不好那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少年的眼里有星星。
接下来的日子,沈亦舟成了便利店的常客。他总是凌晨三点来,买一瓶矿泉水,有时会带一盒临期牛奶,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文件看到天亮。林小满假装忙碌,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追着他的身影。她发现他手指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和她记忆中一样——那是高三运动会,他替她捡掉落的接力棒时被钉子划伤的。她发现他还是不爱吃香菜,每次买便当都会仔细挑出来。她发现他看文件时会皱眉头,和当年解不出数学题时一模一样。
有天晚上,便利店来了几个醉汉闹事,摔碎了货架上的酒瓶。林小满吓得缩在收银台后面,是沈亦舟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用后背挡住了飞来的啤酒瓶。玻璃碎裂的声音里,她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后背很快渗出了血。
醉汉被赶来的警察带走后,林小满颤抖着给他包扎伤口。消毒水碰到伤口时,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笑着说：没事,小伤。
谁让你逞英雄的林小满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他的伤口上,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总不能看着你受伤。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得让她心慌,小满,三年前的事,我知道你误会了。那天在车站的是我表妹,她只是来帮我……
我知道。林小满打断他,声音哽咽,后来同学告诉我的,可我……我那时候太傻了。
沈亦舟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星辰：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点头,手机却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声音焦急：小满,你爸的手术费还差五万,医院说再交不上就……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林小满的手指冰凉。她挂了电话,看着沈亦舟担忧的眼神,用力咬了咬嘴唇：沈亦舟,我们不可能了。
她把那盒一直没吃的巧克力放在桌上,包装纸已经有些受潮,这个……过期了,扔了吧。
沈亦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便利店。那之后,他再也没来过。
林小满把自己逼成了陀螺。她白天在便利店上班,晚上去餐馆洗盘子,周末去发传单,拼了命地赚钱。累到极致的时候,她会躲在被窝里哭,想起沈亦舟护在她身后的背影,想起他眼里的星星,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三个月后,爸爸的手术费终于凑齐了。林小满去医院送饭,在走廊里意外地看到了沈亦舟。他穿着白大褂,正在和医生讨论着什么,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原来他不是在设计院上班,而是在这家医院做建筑设计师,负责新住院楼的设计。
小满他也看到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林小满尴尬地笑了笑：我来给我爸送饭。
叔叔怎么样了他问,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心。
好多了,谢谢。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这时,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生走过来,自然地挽住沈亦舟的胳膊,笑着说：亦舟,图纸改好了吗院长等着看呢。女生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当年那个在火车站的女生很像。
沈亦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介绍道：这是我同事,李护士。这是……我高中同学,林小满。
同学啊李护士打量着林小满,眼神里带着探究,亦舟很少提他高中的事呢。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爸爸出院那天,林小满去收拾东西,发现枕头下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五万块钱,还有一张纸条,字迹苍劲有力：小满,手术费我先垫上,别太累。——沈亦舟
林小满的眼泪瞬间决堤。她跑到住院楼的设计部,想把钱还给沈亦舟,却被告知他已经辞职了,去了南方的一家建筑公司。
沈工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前台小姐姐递给她一个盒子。
林小满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设计图册,扉页上画着一栋小小的房子,房前有个院子,种满了她喜欢的向日葵。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小满,等你学会设计,我们一起把它盖起来好不好
图册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她高三那年写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沈亦舟是大笨蛋,我再也不理他了！后面画了个哭脸。原来他一直留着。
盒子最底下,是一盒巧克力,和他上次送她的那款一样,榛子味的。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早就过了保质期。可林小满剥开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点微微的苦涩,像极了那些错过的时光。
她跑出医院,阳光刺眼。她好像看到沈亦舟站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正回头往这边看,眼神里有不舍,也有期待。林小满握紧手里的巧克力盒子,深吸一口气,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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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些糖会过期,但有些温柔,永远不会。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她想,还来得及一一补回来。
公交车缓缓驶来,林小满追上沈亦舟,把一颗剥好的巧克力递到他嘴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沈亦舟,过期的糖,你还吃吗
沈亦舟愣住,随即笑了,眼里的星星重新亮起。他张开嘴,含住那颗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带着点微微的苦涩,却无比真实。
吃。他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只要是你给的,过期了也吃。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林小满知道,他们错过了三年,但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足够他们一起走,一起把那些错过的时光,一点点补回来。便利店的暖光,设计院的图纸,医院的走廊,公交站台的阳光,还有那颗过期的糖,都成了他们爱情里最温暖的注脚。
过期的糖·番外：向日葵开了
便利店的暖光落在林小满的设计图上时,沈亦舟正蹲在飘窗上给猫梳毛。
招财好像胖了。林小满笔尖顿了顿,看着那只被沈亦舟捡回来的流浪猫——现在被养得油光水滑,正舒服地打着呼噜。
随你,吃得多。沈亦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划过她左手掌心,那里的淡红印记早就消失了,图纸画完了吗明天去工地交底别迟到。
林小满吐了吐舌头,把最后一笔线条补完：好啦！你看,这是咱们说好的向日葵小院。
图纸上的小房子带着尖尖的屋顶,院子里种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篱笆边还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沈亦舟的目光落在图纸角落的小字上——设计：林小满建筑：沈亦舟,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周末去买种子吧他拿起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文件夹,咱们在阳台先种几盆试试。
林小满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两盒巧克力——一盒是当年他送的榛子味,包装纸已经泛黄；另一盒是刚买的,生产日期新鲜。
你看,过期的和没过期的。她把新巧克力塞进他手里,自己剥开那颗过期的,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其实过期的也很好吃。
沈亦舟咬了一口新巧克力,眉眼弯弯：嗯,因为里面的糖没过期。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招财跳到桌上,踩着图纸留下两个浅浅的爪印。林小满靠在沈亦舟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明白——有些温柔从来不会过期,就像他藏在临期牛奶里的关心,藏在手术费里的在意,藏在三年时光里的等待,终会在某个清晨,和向日葵一起,迎着光绽放。
过期的糖·番外一：向日葵小院
一
初夏的风带着暖意,吹过新铺的草坪,卷起几片刚落的梧桐叶。林小满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给向日葵幼苗浇水,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鼻尖萦绕着青草的清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当心别浇太多水,会烂根的。沈亦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他手里端着两碗冰镇酸梅汤,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踩坏刚冒头的草芽。
林小满回过头,看见他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小臂上沾了点乳胶漆的白痕——那是昨天刷花架时蹭到的。她拍了拍手上的土,仰头看他：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不是说下午要去工地交底吗
推了。沈亦舟把酸梅汤放在石桌上,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洒水壶,王阿姨刚才路过,说你一早就蹲在院子里折腾花苗,怕你中暑。他舀起一勺酸梅汤递到她嘴边,先喝点降温。
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午后的燥热。林小满咬着勺子笑：王阿姨就是爱操心,我哪那么娇气。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暖烘烘的。自从搬进这个小院,老街的街坊们就没少照顾她,王阿姨总把刚蒸的馒头送过来,修鞋的李叔会把她的旧帆布鞋补得看不出痕迹,连巷尾开杂货店的张爷爷都记得她爱喝哪种牌子的酸奶。
沈亦舟低头帮她拂去发梢的草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两人都像触电般微微一颤。这花苗是从哪里弄来的他看着花盆里嫩绿的芽尖,眼神温柔。
上周去城郊花市淘的。林小满指着花盆边缘的小木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小满的向日葵,老板说这品种叫『阳光灿烂』,开花时能长到一人高,秋天就能看到一片花海。
沈亦舟的目光落在木牌上,喉结轻轻滚动：还记得高三那年,你在画室窗台种向日葵,被教导主任没收,还是我帮你偷偷拿回来的
林小满脸颊发烫,伸手拍了他一下：不许提！那时候你还笑我,说我把画室当菜园。其实她记得清楚,后来那盆向日葵是沈亦舟藏在男生宿舍的阳台养着的,直到毕业那天,他捧着开得正盛的花站在画室门口,却没等到她——那天她因为父亲突然住院,提前离开了学校。
后来那盆花呢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桌的纹路。
沈亦舟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到北方了,养在宿舍的窗台上。每次开花,都觉得像你在身边。他没说的是,有次寒假没关窗,花盆被冻裂了,他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同款的花苗补种上。
林小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温热。她站起身,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衬衫上,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香混着青草的气息：沈亦舟,我们以后种好多好多向日葵好不好院子里种满,阳台上也摆上,让整个小院都金灿灿的。
好。沈亦舟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还要在花架下装串小灯,晚上坐着喝茶能看星星。
二
下午的阳光渐渐柔和,林小满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翻看着沈亦舟带来的设计图。那是他们小院的改造方案,原本空荡荡的院子被分成了几个区域：靠近厨房的地方留了块菜地,打算种点青菜；客厅窗外搭了花架,未来会爬满藤蔓；角落里砌了个小小的鱼池,沈亦舟说要养几条金鱼给她解闷。
这里是不是可以加个秋千林小满指着图纸上的空白处,笔尖轻轻点了点,就像你高中时在画板上画的那种。
沈亦舟凑过来看,肩膀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臂,两人都有些发烫。可以,他拿起铅笔在图纸上添了几笔,用防腐木做框架,再铺层软垫,冬天坐也不冷。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还记得啊
怎么会不记得。高三那年冬天,她在画室画累了,趴在桌上打瞌睡,醒来时发现画板上多了个小小的秋千,旁边用铅笔写着小满的专属秋千。那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画纸上,少年的字迹带着青涩,却烫得她心口发暖。
当然记得。林小满把图纸往他那边推了推,你画的所有东西我都记得。
沈亦舟的耳朵微微泛红,低头假装修改图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街坊们的说笑声。林小满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刚搬来这里时的情景。
那时爸爸刚做完手术,家里还欠着外债,她白天在便利店上班,晚上去培训班上课,每天累得倒头就睡。沈亦舟找到她时,她正蹲在便利店后门吃冷掉的盒饭,眼泪掉在饭里都没察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帮她结清了剩下的手术费,又把这个刚买下的小院收拾出来,说先住着,等你攒够钱再还我。
在想什么沈亦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在想我们第一次在小院见面的时候。林小满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那时候胡子没刮,黑眼圈重得像熊猫,却非要装成很精神的样子。
沈亦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不是怕你担心。那时候设计院刚接了新项目,天天加班,可一想到你在这里等我,就觉得浑身都有力气。
夕阳渐渐西沉,把院子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沈亦舟收起图纸,牵着林小满的手站起来：去做饭吧,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番茄炒蛋。林小满毫不犹豫地说。那是他最拿手的菜,也是她高中时最爱吃的——那时候他总在晚自习后,偷偷在食堂帮她留一份番茄炒蛋,用保温盒装着,说热乎的,吃了暖和。
好,沈亦舟笑着应下,再炖个排骨汤,给你补补。
厨房里很快飘出饭菜的香味。林小满靠在门框上,看着沈亦舟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安宁。她知道,那些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有温暖的家,有喜欢的人,还有满院的向日葵在等待盛开。
三
晚饭后,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乘凉。沈亦舟拿来一盏太阳能小灯挂在树上,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院子,也照亮了两人相握的手。
下个月培训班结课,想去试试投简历吗沈亦舟轻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林小满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我……我怕自己不行。培训班的老师虽然夸她有天赋,但她总觉得自己基础太差,比不上科班出身的设计师。
你很厉害。沈亦舟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的设计里有温度,这是很多设计师都没有的。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
U
盘,我把你的作品整理了一下,还加了些修改建议,你看看。
林小满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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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指尖有些颤抖。她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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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里不仅有她的设计图,还有沈亦舟熬夜做的批注,每一条建议旁边都画着小小的笑脸,怕她觉得受挫。
谢谢你,沈亦舟。她声音哽咽,眼眶有些湿润。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沈亦舟帮她擦了擦眼泪,动作温柔,还记得高三那年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要设计出能让人感到温暖的房子。
林小满点点头。那时候她在画板上画下梦想中的家,沈亦舟凑过来看,说等我盖房子,你来设计好不好那时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少年的眼里有星星。
现在机会来了。沈亦舟握住她的手,设计院最近在招助理设计师,我把你的作品送过去了,他们说想约你面试。
林小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怕你紧张。沈亦舟笑了,面试定在下周一,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他从身后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面试技巧,还有常见问题的解答,你看看。
笔记本里的字迹工整,每一页都画着小小的向日葵,和她高中时在课本上画的一模一样。林小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在笔记本上,晕开了墨迹。
怎么又哭了沈亦舟慌乱地帮她擦眼泪,是不是不想去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没关系的……
不是。林小满摇摇头,笑着抱住他的腰,我是太开心了。沈亦舟,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放弃我,谢谢你一直记得我的梦想,谢谢你让我相信,只要努力,平凡的种子也能开出向日葵。
沈亦舟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等我,谢谢你让我的房子有了家的温度。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蝉鸣声,也带来了淡淡的花香。林小满靠在沈亦舟怀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像院子里的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
过期的糖·番外二：暖冬甜事
一
冬至的前一夜,天空飘起了细雪。雪花落在青石板路上,很快融化成水,湿漉漉的路面倒映着小院的暖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
林小满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给沈亦舟织着围巾,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他去工地验收了,临走前说会早点回来,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窗外的雪却越下越大。
要不要给小沈打个电话王阿姨端着一碗刚煮好的姜汤走进来,看到林小满频频看表,不由问道。她身上还带着雪粒子,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氤氲了眼镜片。
不用啦阿姨,他说忙完会给我发消息的。林小满接过姜汤,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您快回去吧,雪天路滑。
我不急,陪你坐会儿。王阿姨摘下眼镜擦了擦,看着窗外的雪,这雪下得好啊,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是个好年成。她顿了顿,又说,你爷爷以前总说,冬至夜要喝羊肉汤,暖身子,来年不生病。等小沈回来,你们也炖点汤喝。
林小满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些惦记。沈亦舟胃不好,尤其是冬天,一受凉就容易胃疼。她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翻出羊肉和萝卜,打算等他回来就炖汤。
厨房里很快飘出羊肉的香味。林小满守在砂锅旁,时不时掀开盖子看看,萝卜炖得差不多烂了,羊肉的油脂浮在汤面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想起高中时的冬天,沈亦舟总把暖手宝偷偷塞进她的课桌,自己却冻得搓手；想起他把围巾摘下来围在她脖子上,说我火力旺,不怕冷；想起晚自习后,他送她到巷口,看着她进了家门才肯离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了。林小满连忙擦了擦手跑出去,看到沈亦舟站在门口,身上落了层薄雪,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鼻尖冻得通红。
你回来啦！她跑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工具箱,又拿起毛巾帮他擦头上的雪,怎么不打伞雪下这么大。
怕你等着急,一路跑回来的。沈亦舟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暖暖的,自己的手却冻得冰凉,连忙缩了缩,我手冷,别碰。
林小满却抓得更紧了,把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口袋里有暖手宝,捂捂就热了。她拉着他往厨房走,快进来,我给你炖了羊肉汤,王阿姨说冬至喝了暖身子。
沈亦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一暖。砂锅在灶上冒着热气,汤香扑面而来,驱散了他一身的寒气和疲惫。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刚进门的沙哑：等很久了吧
没有,汤刚炖好。林小满转过身,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着凉吧看你冻的。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沈亦舟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目光落在砂锅里,加了萝卜
嗯,知道你爱吃炖得烂烂的萝卜。林小满盛了一碗汤递给他,快尝尝,看好不好喝。
沈亦舟接过汤碗,吹了吹热气,小心地喝了一口。羊肉炖得软烂,萝卜吸足了汤汁,带着淡淡的姜香,刚好驱散了胃里的寒意。他看着林小满期待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好喝,比我妈做的还香。
林小满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也盛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汤下肚,浑身都暖和起来,连带着心里也暖融融的。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灯光暖黄,砂锅在灶上轻轻冒着泡,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二
喝完汤,沈亦舟帮着林小满收拾碗筷,两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个洗碗,一个擦桌子,偶尔碰到彼此的手,都会相视一笑,空气里都是甜甜的暖意。收拾完后,沈亦舟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神秘兮兮地递给林小满：给你的。
什么呀林小满接过布包,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质首饰盒,上面刻着向日葵的图案,做工精致。
这是……你做的林小满的眼睛亮了起来,指尖轻轻抚摸着木盒上的纹路。她知道沈亦舟最近在学木工,却没想到是为了给她做礼物。
嗯,上周工地剩下的边角料,就想着做个盒子给你放首饰。沈亦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林小满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柔软的绒布,刚好能放下她的戒指和耳环。她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沈亦舟。
沈亦舟的耳朵瞬间红了,连忙转过身假装看窗外的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林小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这个木盒可能不如珠宝店里的精致,却是她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里面藏着他的心意,藏着他笨拙的温柔。
对了,沈亦舟忽然想起什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设计院的录用通知下来了,下周一去报到。
林小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我……我通过了
当然,沈亦舟把信封递给她,眼里满是骄傲,我们小满这么厉害,肯定能通过。
林小满颤抖着打开信封,录用通知上的字迹清晰而正式,她的名字被印在上面,烫得她心口发暖。她想起这几个月的努力,想起无数个在灯下画图的夜晚,想起沈亦舟陪着她修改方案的耐心,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沈亦舟连忙帮她擦眼泪,是不是太激动了
嗯。林小满点点头,扑进他怀里,沈亦舟,我做到了,我真的成设计师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沈亦舟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工作了,你画图,我盖房子,就像我们高中时说的那样。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挑战。
三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照在地板上,暖洋洋的。林小满和沈亦舟一起推开院门,看到老街被白雪覆盖,青石板路变成了银白色,屋顶上也积了层薄雪,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孩子们在巷口堆雪人,笑声清脆,给寂静的老街增添了几分生机。
快看,张爷爷在扫雪呢。林小满拉着沈亦舟的手,指着不远处。张爷爷正拿着扫帚,一点点扫着杂货店门前的积雪,动作有些缓慢。沈亦舟二话不说,拿起院子里的大扫帚就走了过去：张爷爷,我来帮您。
林小满也找了把小铲子,跟在后面帮忙铲雪。街坊们看到了,也都纷纷拿出工具,出来清扫门前的积雪。一时间,老街上满是扫雪的声音和说笑声,热闹非凡。王阿姨拿来热腾腾的包子分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