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李秀兰那句关于“进口轴承抱死”、“热得烫手”的描述,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在苏晓心中炸开了锅。铁灰色的死亡雾气!它不仅能让生物内脏衰竭,能让小物件莫名锈死…更能让精密的工业机器瞬间报废、甚至…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被瞬间激活——父亲苏国强落选竞岗后不久,在一次操作老式冲床时,机器突然失控,沉重的冲锤毫无征兆地砸落!如果不是父亲反应快,下意识缩了下手,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砸成肉泥!饶是如此,也造成了严重的骨裂和肌肉撕裂,留下了伴随终身的隐痛,也彻底断送了他在技术岗位上的前途。
而那台“意外”失控的冲床,事后调查的结论是核心轴承突然断裂,导致传动系统卡死、安全装置失效!当时只以为是设备过于老旧,加上王德发为了尽快出成绩而违规赶工,疏于检修所致。
但现在,结合王德发与林浩父亲林富可能的勾结,结合这诡异的铁灰色雾气侵蚀机械的特性……那场“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吗?会不会是王德发为了彻底铲除父亲这个竞争对手,暗中在轴承上动了手脚,利用这超自然的“锈蚀”力量制造了一场看似天衣无缝的“生产事故”?!
这个念头让苏晓遍体生寒!如果真是这样,那王德发和林富这对豺狼,其狠毒程度远超她前世所知!他们不仅要夺走父亲的工作,更要彻底毁掉父亲这个人!
时间紧迫!距离前世那场事故的发生,可能只有几天甚至更短!
苏晓坐不住了。她必须去父亲的工厂!必须亲眼看看那台冲床!她的灵犀之眼能看见铁灰色雾气,或许……也能看出机器的隐患所在?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她也必须抓住!
“妈!”苏晓仰起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天真又充满好奇,“爸爸的工厂…好玩吗?我能去看看吗?”她想起前世有一次学校组织参观,就是去的机械厂,虽然只是走马观花。
李秀兰正在为拧不开的油瓶盖发愁,闻言一愣:“工厂?那有什么好玩的?全是油污铁锈,机器轰隆响,吵死了!而且里面危险,小孩子不能去。”
“我就去看看嘛!”苏晓使出小孩的惯用伎俩——撒娇加死缠烂打,抱着母亲的胳膊摇晃,“我保证不乱跑!就远远看看爸爸工作的地方!上次听小胖说他爸带他去过纺织厂,可好玩了!”她故意搬出个同学刺激母亲的攀比心。
李秀兰被女儿缠得没办法,加上苏晓最近“懂事”得让她心疼,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口:“行吧行吧,怕了你了!不过说好了,只能待一小会儿,而且要紧紧跟着我,不许乱摸乱碰!中午前必须回来!”
“嗯!晓晓保证听话!”苏晓用力点头,心脏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行动而紧张得怦怦直跳。
机械厂高大的围墙和生锈的铁门,带着一种冰冷粗粝的工业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金属切削液和淡淡的铁锈味道。巨大的厂房里,各种机床运转的轰鸣声、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气动工具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苏晓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这嘈杂的环境对她过于敏锐的感知是一种负担。李秀兰熟门熟路地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带着苏晓走进了最大的那个装配车间。
车间里光线有些昏暗,高高的天窗透下几束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金属粉尘。巨大的行车吊着沉重的部件缓缓移动,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在各自的机床前忙碌着,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喏,你爸就在那边。”李秀兰指着车间深处一个角落。
苏晓顺着母亲的手指望去。只见父亲苏国强正站在一台老旧的、足有两三人高的立式冲床前。冲床的机身布满斑驳的油污和岁月的痕迹,巨大的冲锤悬在半空,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父亲正弯腰,用一把巨大的扳手,费力地拧动着冲床底座上一个碗口大的螺栓,旁边还散落着几个同样型号的新轴承。他眉头紧锁,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汗水顺着鬓角流下。
而在父亲周围,几个穿着干净工装、袖口挽起、一副监工模样的人正背着手站着。为首的一个矮胖男人,梳着油光水滑的分头,腆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父亲和那台老旧的冲床之间来回穿梭。
王德发!苏晓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前世导致父亲半生困顿的罪魁祸首!那笑容,那眼神,和记忆里一般无二!
苏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台老旧的冲床上。灵犀之眼全力运转!
嗡!
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冰冷的钢铁机身、油污的管路、巨大的飞轮……在这些物质的表象之下,苏晓“看”到了!
丝丝缕缕极其稀薄、却异常顽固的铁灰色雾气,如同跗骨之蛆,正缠绕在冲床几个关键的传动轴和轴承位置!尤其是冲锤下方那根最粗壮的主传动轴与基座连接的巨大轴承处,雾气最为浓郁!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贪婪的蛀虫,正不断地啃噬、锈蚀着金属内部的微观结构!而在苏晓的感知中,那根承受着巨大冲击力的主传动轴内部,一个靠近轴承支撑点的位置,金属的“颜色”明显变得灰败、脆弱,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即将崩裂的“纹路”!就像一个被白蚁蛀空的承重梁!
危险!致命的危险!一旦父亲启动冲床,巨大的冲击力施加在这根被严重侵蚀的主传动轴上,它极有可能瞬间断裂!断裂产生的巨大扭力和碎片,足以摧毁周围的安全装置,导致冲锤失控砸落!位置……正对着父亲操作时习惯性站立的地方!
前世那场血淋淋的“意外”,此刻如同清晰的影像,在苏晓眼前预演!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王德发!一定是他!他利用这诡异的铁灰色雾气,提前侵蚀了关键轴承!他不仅要让父亲在竞聘关键期“犯错”,更要制造一场足以废掉父亲的“意外”!好狠毒的心肠!
怎么办?!直接冲过去告诉父亲?父亲会信吗?王德发就在旁边,他会立刻反咬一口,说小孩子胡说八道,甚至可能借机发难!
苏晓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焦急地在父亲周围扫视。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冲床操作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红色蘑菇头按钮上——那是紧急停止按钮!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成型!
“妈!我想上厕所!”苏晓突然捂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声音带着哭腔。
“啊?这时候?”李秀兰一愣,看看女儿痛苦的表情,又看看远处正在忙碌的丈夫,有些为难,“忍一忍?妈这就带你爸说句话,咱们就走。”
“不行了妈!憋不住了!”苏晓演技爆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小身子不安地扭动着。
“哎呦你这孩子!”李秀兰无奈,只好拉着苏晓朝苏国强的方向走去,“国强!国强!孩子急着上厕所,我带她去一下,马上回来!”
苏国强闻声抬起头,看到女儿小脸煞白,也顾不上手里的活了,连忙道:“快去快去!西头有厕所!”他指了指车间西侧的一个小门。
王德发也看了过来,胖脸上堆起假笑:“哟,嫂子带闺女来玩啊?孩子要紧,快去吧!”他巴不得李秀兰赶紧带着这个“小麻烦”离开。
李秀兰拉着苏晓,急匆匆地朝着西侧的厕所走去。就在她们经过那台老旧冲床,距离操作台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
苏晓“哎哟”一声惊叫,左脚“极其不小心”地绊在了地上一截凸起的废弃电缆上!小小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着操作台的方向猛地扑倒过去!
“晓晓!”李秀兰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苏晓摔倒的动作看似狼狈,实则精准!她扑倒的方向,正是那个红色的紧急停止按钮!在身体即将触地的瞬间,她那只小小的、仿佛只是慌乱中想要抓住什么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不偏不倚地拍在了那个醒目的红色蘑菇头上!
一声清脆的按钮按压声,在嘈杂的车间里并不算响亮。
然而——
“嗡——!!!”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仿佛钢铁巨兽被扼住喉咙的巨大悲鸣,瞬间从老旧的冲床内部爆发出来!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嘎吱——咔啦啦啦!”的金属扭曲断裂声!
那台巨大的冲床,如同被抽掉了筋骨一般,庞大的机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悬在半空的沉重冲锤失去了支撑,猛地向下坠落了半尺,又硬生生卡住,发出令人胆寒的“哐当”巨响!整个基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黑烟,夹杂着细小的金属碎屑,猛地从冲床底座主轴承的位置喷涌而出!
“怎么回事?!”
“老苏!快退后!”
“机器炸了?!”
车间里瞬间一片大乱!附近的工人惊恐地后退。苏国强离得最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险险避开了喷溅的油污和碎屑。
“我的机器!”王德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脸上的假笑瞬间被惊骇和肉痛取代!他像疯了一样扑到冲床旁,看着那不断冒出黑烟、显然已经彻底报废的基座位置,尤其是看到那个被苏晓“意外”拍中的急停按钮,更是气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
“是你!小兔崽子!你干了什么?!”王德发猛地扭过头,一双绿豆眼因为暴怒而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刚刚被李秀兰从地上扶起来的苏晓,那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苏晓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小脸上沾着灰尘,手肘也擦破了一点皮,火辣辣地疼。她看起来吓坏了,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小身子瑟瑟发抖,完全是闯了大祸后不知所措的孩童模样。
“王…王科长…孩子不是故意的!她是不小心绊倒了!”李秀兰也被这巨大的变故吓得不轻,脸色发白,紧紧护着女儿,连声解释,“孩子还小,她不懂事…”
“不小心?!绊倒?!”王德发气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不断冒烟、彻底瘫痪的冲床,唾沫星子乱飞,“你知道这台机器值多少钱吗?!你知道耽误了生产任务要负多大责任吗?!她这一‘不小心’,把整个关键部件都毁了!这是严重的生产事故!是破坏国家财产!”他上纲上线,扣帽子的本事信手拈来。
周围的工人围拢过来,看着报废的冲床和吓哭的孩子,议论纷纷。
“老苏闺女?怎么跑车间里来了?”
“哎,孩子也是倒霉,摔哪不好…”
“不过这机器也太邪门了吧?急停按一下能把轴承按炸了?”
“是啊,急停不就是防止意外的吗?怎么按了反而出大事了?”
苏国强也回过神来,他毕竟是老师傅,立刻冲到冒烟的基座旁,不顾油污和高温(基座温度异常升高),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当他看到主传动轴连接处那巨大的轴承外壳已经扭曲开裂,内部滚珠和保持架散落一地,尤其是断裂的轴承内圈那呈现出诡异灰败色泽、布满放射状裂纹的断面时,脸色变得极其凝重和难看!
“王科长!”苏国强站起身,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轴承断裂不正常!急停按钮的作用是切断动力,理论上只会让机器停转,不可能造成这种程度的损坏!这轴承…明显是内部结构早就严重受损,达到了极限,急停的瞬间应力变化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拿起一块崩飞出来的、边缘锋利、带着高温的轴承内圈碎片,指着那灰败的断面和诡异的裂纹:“你看这断口!这绝不是正常疲劳断裂!倒像是…像是金属被什么东西从里面蛀空了!”
王德发看到那块碎片,尤其是看到那灰败的断面,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暴怒掩盖:“苏国强!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推卸责任吗?!机器是你负责检修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你和你女儿都脱不了干系!我看就是你们父女俩合起伙来搞破坏!不想让我当上这个组长是吧?!”
他这倒打一耙、混淆视听的泼脏水手段极其恶毒,瞬间把矛头指向了苏国强!
“王德发!你血口喷人!”苏国强气得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周围的工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指责王德发。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王德发和苏国强剑拔弩张之际——
“哇——!”苏晓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她像是被王德发狰狞的面目彻底吓坏了,小手指着王德发,哭喊着,“坏人!你是坏人!你身上…身上有黑气!跟那个要撞死人的大卡车一样!一样的黑气!好可怕的黑气!”
童言无忌!却如同石破天惊!
车间里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王德发。
王德发本人更是如遭雷击!他胖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仿佛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当众戳破!他猛地看向哭喊的苏晓,那眼神,充满了震惊、怨毒,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惧!
“小…小兔崽子!你…你胡说什么!”王德发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有些发颤。
“我没胡说!”苏晓哭得更大声,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她紧紧抱着母亲,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目光却“惊恐”地死死锁定王德发,“黑气…就在你身上…特别是…特别是你刚才摸过那个新轴承盒子的手!好浓的黑气!就是它害得油瓶盖拧不开…害得爸爸的机器坏掉的!”
轰!
这句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新轴承盒子?”
“老王刚才确实拿了个新轴承过来…”
“黑气?什么黑气?”
“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老王刚才拆新轴承包装时,好像手抖了一下,掉了点灰在地上?”
“对啊!那灰…颜色好像有点发暗?”
工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王德发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探究。苏国强更是猛地盯向王德发脚边那个被拆开的新轴承包装盒,以及盒子旁边地面上一小撮不起眼的、颜色略显暗沉的粉末!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下意识地把那只被苏晓点名的右手往身后藏,动作僵硬而慌乱。
“都围在这干什么?!出什么事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车间的负责人,一位姓刘的副厂长,闻讯赶了过来。
看到报废冒烟的冲床和混乱的场面,刘副厂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刘厂长!您来得正好!”王德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抢先一步,指着苏国强和苏晓,恶人先告状,“苏国强玩忽职守,检修不力,导致关键设备严重损毁!他女儿还跑来车间捣乱,故意按急停按钮,造成了二次破坏!他们父女这是蓄意破坏生产!我建议立刻报警!严肃处理!”
“王德发!你颠倒黑白!”苏国强气得目眦欲裂,立刻将刚才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以及女儿那看似童言却直指核心的哭诉,快速而清晰地汇报了一遍,并捡起地上那块灰败的轴承碎片呈上,“刘厂长!您看这断口!这绝不是急停能造成的!还有,王科长刚才接触过新轴承,我女儿说她看到王科长手上有‘黑气’,地上那暗色的粉末也很可疑!我怀疑这新轴承本身就有问题!我请求技术科立刻对碎片和地上的粉末进行化验!”
刘副厂长接过那块还带着余温的碎片,仔细看着那灰败的断口和诡异的裂纹,眉头越皱越紧。他又看了看地上那撮暗色粉末和王德发那明显心虚慌乱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够了!”刘副厂长沉声喝道,目光严厉地扫过王德发,“王科长,新轴承是你负责采购验收的吧?现在设备损毁,原因不明,你作为直接责任人,首先要配合调查!技术科的人呢?马上过来取样!封存所有相关物料!这台冲床,立刻拉走全面检测!在事故原因调查清楚之前,相关责任人暂停工作,听候处理!”
王德发如丧考妣,胖脸煞白,嘴唇哆嗦着还想辩解:“刘厂长,我…我…”
“够了!有什么话,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刘副厂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然后看向苏国强,语气缓和了些,“老苏,你也受惊了,先带老婆孩子回去休息。今天的事…你女儿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也提醒了我们设备隐患的严重性。后续处理,厂里会通知你。”
“谢谢刘厂长!”苏国强松了口气,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至少暂时,王德发的阴谋被阻止了,自己也暂时脱离了被诬陷的陷阱。他复杂地看了一眼还在母亲怀里抽泣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李秀兰赶紧拉着苏晓,跟着苏国强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车间大门,喧嚣和机油味被抛在身后。苏晓趴在母亲肩头,小脸上泪痕未干,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一副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那只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正紧紧攥着一样东西——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锋利、还带着高温和浓烈铁锈味的轴承碎片!这是刚才她扑倒时,混乱中眼疾手快,用“须弥”空间瞬间收取的、最关键的一块证据!上面,正萦绕着肉眼看不见的、浓得化不开的铁灰色死亡雾气!
王德发…这仅仅只是开始!苏晓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心。
就在这时,她左手掌心那道浅金色的剑痕,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苏晓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工厂大门口,一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梳着大背头、满脸精明市侩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脸上带着虚伪的客套笑容,正和脸色灰败的王德发低声交谈着什么。
是林富!林浩的父亲!
而就在林富下车,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苏晓一家人的瞬间,苏晓的灵犀之眼清晰地“看”到,林富的颈后衣领下,一道极其短暂、却比王德发身上浓郁十倍不止的黑色蛇鳞虚影,一闪而逝!散发着与前世林浩推她下楼时,一模一样的阴冷、腐朽和令人作呕的气息!
与此同时,苏晓掌心的剑痕灼痛感,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