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紫袍太医突然提高声调,"你要用活人试你这邪术?!"
赵明澜猛地拍案而起:"李太医!注意你的言辞!"
逍遥深吸一口气:"或可用死囚试验。若成,可抵部分罪责;若败..."他看了眼靖王,"横竖都是要死的人。"
这句话让厅内温度骤降。徐院正花白的胡子剧烈颤抖:"医者父母心,岂能..."
"准了。"靖王突然开口,声音如铁石般冷硬,"即刻提十名死囚,由方公子主理,徐院正派人协助和监督。"
徐院正还要再劝,靖王已起身离座:"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若此法能成,活人无数;若不成..."他深深看了逍遥一眼,"本王一力承担。"
离开王府时,赵明澜追上来低声道:"别在意那些老顽固。父王既然支持,你尽管放手去做。"
逍遥望着夜空中的残月,喃喃道:"我现在只希望...历史课本没骗我。不然,千夫所指啊。"
阴暗的地牢里,火把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逍遥盯着眼前十名死囚,喉头发紧。
"公子,牛痘脓液取来了。"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大夫捧着陶罐,里面漂浮着令人作呕的黄色物质。
逍遥强忍不适,开始分配试验方案:"一号左臂划痕涂抹,二号右腿银针接种,三号..."他顿了顿,"口服。"
"口、口服?"年轻杂役吓得差点打翻陶罐。
"总得试试各种可能。"逍遥苦笑。他根本记不清正确的接种方式,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穷举法。
七日后。
"死了!三号死了!"杂役惊慌来报。
逍遥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地上。他冲进牢房,只见服食牛痘的死囚面色青紫,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物。
"其他九人呢?"
"都发热了,但..."老大夫突然瞪大眼睛,"但症状比天花轻得多!"
众人狂喜之际,逍遥却如坠冰窟。他猛地想起一个致命问题——牛痘只能预防,无法治疗已感染者!
"快!"他抓住老大夫,"立刻给未染病者接种!至于已经发病的..."
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院正带着几名太医闯进来,看到存活九人时明显一怔。
"竟真有效?"
逍遥却惨然摇头:"来不及了...此法只能防,不能治。城外那些已经染病的..."
徐院正浑浊的眼中突然精光暴涨:"谁说的?"他猛地扯开一个囚犯的衣襟,露出正在结痂的痘疮,"你可知为何几百年来,得过天花者便不再染病?"
逍遥如遭雷击时,徐院正已转身对随行太医喝道:"取纸笔来!"他抖着手边写边解释:"老夫年轻时在太医院古籍中见过,前朝《疫症辑要》记载,以康复者痘痂研磨成粉,用芦管吹入未发病者鼻腔,可获免疫。只是风险太大,十人中必死二三,故而太医院从未推行..."
老大夫突然跪地叩首:"院正大人明鉴!下官在民间行医时,确见有走方郎中用过此法!"
逍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中国古代早就有"人痘接种法",只是因风险过高未能普及。徐院正作为太医院院正,自然博览医书,知道这个近乎失传的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