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伏的老伯爵。"清平爵,接旨吧。"
逍遥就要起身,却又被老伯爵按了回去,"行礼!"
无奈逍遥只好按规矩行礼接旨:"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逍遥刚想起身,发现老爷子还死死按着自己的后脖颈——原来老伯爵已经激动得忘记松手了。
"爷爷..."逍遥艰难转头,"您再按着,孙儿就要被勒死了..."
老伯爵这才如梦初醒,哆嗦着松开手。
众人起身。
老伯爵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叩首:"臣...臣谢陛下天恩!"
太监急忙上前扶起,口中言道:"老伯爵可要保重身体,如今方家一门双爵,可谓是日月并耀,圣眷正隆啊!陛下今早还念叨着,说老爵爷教子有方呢!"
老爷哆哆嗦嗦起身一番感谢,就要邀请太监入座,却见太监也是以要回宫复命为由拒绝了。
众人回到席间时,发现柳氏还跪在原地——不是不想起,是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了。
"二婶这是怎么了?"逍遥故作关切,"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柳氏嘴唇颤抖着,突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清荷小声嘀咕:"活该。"
夜深人静,方府书房内。
老伯爵亲手给逍遥斟了杯参茶,烛火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庞:"今日那世子和公主怎会前来祝贺?"
逍遥捧着茶盏,将如何结识世子、又如何结识公主的事一一道来。说到宫宴装醉时,老爷子笑得胡子直颤;提及南楚文斗时,又紧张得攥紧了扶手。
"好啊..."老伯爵长舒一口气,眼中有泪光闪动,"我孙儿是个有福的。"
顿了顿,他又忽然说道:"但你要记住,天家恩宠似烈火烹油——"
逍遥心头一凛,老爷子说的没错,"天家无情"四个字,前世的小孩都懂。
"对了爷爷,"他转移话题,"今日怎么来了那么多族老?我还以为方家人丁凋零。"
老伯爵嗤笑一声,拉开书房帷幔——月光下,前院堆满各色礼盒,活像个小集市。
"你当他们是来认亲?"
他颤巍巍走到窗前,指着最显眼的鎏金礼盒:"那是云州分支送的,三年前你奶忌日,他们连张纸钱都没烧。"
又踢了踢墙角蒙尘的布包:"临江方氏更绝,当年为争三亩祭田,差点把牌位移出祠堂。"
逍遥走到廊下,随手翻开一个礼匣,上等徽墨下压着张名帖,不知是哪位族人的礼物。
"一门双爵的诱惑..."老伯爵的龙头杖重重敲地,"足够让这些豺狗忘记当年是怎么咬人的!"
夜风穿堂而过,满院礼盒上的红绸如血浪翻涌。。
二房内室
柳氏悠悠转醒,额角还残留着昏厥时的冷汗。她刚一睁眼,就看到方景明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块酥油糕,吃得满嘴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