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声向来再清楚不过,这个婆婆一向是家里最疼爱我的。
自从我通过那一次冲喜,把傅砚声顺利救活之后。
更是把我当成了傅家的恩人,当成亲女儿一样对待。
如果死的那个人不是江凝月。
他妈一定不会在这么晚的深夜,站在火葬场里痛哭流泪。
傅砚声脸色惨白,抓住他妈妈的胳膊就问:
“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江凝月故意制造了一场骗局,她一向聪明又有心机,肯定是故意整我的恶作剧!”
“她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会死?”
傅母忍无可忍,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还好意思问我!”
“难道不是你把人关在冷库的吗?”
傅砚声颤抖着摇头,“是她先推安瑜的,害得安瑜早产,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我没想到会这样......”
傅母向来是家里最有威严的人物,傅家父子俩从来不敢跟傅母大声说话。
此刻就算是被打了一巴掌,傅砚声也只有乖乖听训的份。
傅母把这些天来一直看不惯的怨言全都发泄了出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凝月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生下来是死胎,就是你搞的鬼!”
“是你在我给凝月送的海鲜粥里下了东西,才让那个孩子死在了肚子里!”
“傅砚声,你还是不是个人呀?你可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呀。”
“虎毒不食子,你这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干?就为了安瑜那个小贱人吗?”
“妈!”
傅砚声忍无可忍,声音嘶哑的打断她:
“安瑜不是,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傅砚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目光颓废的望着焚烧炉,颓废的瘫软倒在地上。
“凝月已经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是我对不起她,我承认——”
“她妈不是还乡下吗?过两天等安瑜出院,我拿些钱亲自去安抚她。”
“以后江凝月的母亲,我会当成亲妈一样赡养,帮她养老送终。”
可他话音刚落,傅母就发出冷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傅砚声,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你老婆呀。”
“两年前,江凝月的妈妈,你的岳母,已经生病去世了。”
“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也对——”
傅母语气讥讽。
“那个时候你不是忙着陪你那群莺莺燕燕,就是忙着讨安瑜欢心。”
“眼里哪还有你老婆,可怜她嫁给你,耽误了八年青春,葬送了一辈子!”
傅砚声听的越来越绝望,整个人如同木偶一样将在原地,抱头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
可是傅母已经不理他了。
就在他刚刚抱头痛哭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跑过来通知。
“谁是江凝月的家属?骨灰已经烧好了。”
傅砚声从火葬场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
安瑜一看到他,就不悦的皱起眉头。
“砚声,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还一身烟味?”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闻到烟味,你也说你戒了......”
傅砚声并没有理她,径直的走进了阳台,然后望着墙上的照片发呆。
安瑜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往常哪一次,傅砚声不是把自己捧在手掌心里当成小公主一样宠着。
她说了一句烟味不好闻,傅砚声这个还当场就戒了烟。
哪怕朋友再劝,他也无动于衷。
对于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更是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
可傅砚声这么失态,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
“发生什么事了?”
安瑜从背后抱住他,声音温柔的问道。
“凝月死了。”
傅砚声声音都在颤抖,“我只顾着陪你生产,忘了把她关在冷库的事儿了,是我害死了她......”
安瑜一愣,却在傅砚声看不到的角落偷偷扬起唇角。
可她表面上却装作难过,红着眼安慰: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砚声,姐姐人都已经没了,你不该再打扰她,让她安心的走最后一程吧。”
她温柔地掰过傅砚声的身体。
“而且,凝月姐姐的遗愿是想要跟你离婚,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没说,见到凝月姐姐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她是想要自由的。”
“她人都死了,不如你还她自由,买一块风水好的坟墓把她厚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