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布置得很简约明亮，各种酒水摆在各个角落。
时念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边，目光扫过会场，心里对出席的人有个大概了解。
合作方的代表正三三两两交谈，每个人都游刃有余。
“时总监。”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念转身，苏驰蘅站在灯光下，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
“苏老板？”她微微挑眉，笑了一下，“还是该称呼你苏总？”
他轻笑，冲她点了点头。
顺手从侍者托盘上取了一杯橙汁递给她，“看来你知道了。”
姿态从容，完全没有任何局促。
“恒科科技的创始人，B国科技圈最年轻的华裔总裁。”时念接过杯子，轻轻晃了一下酒杯，“难怪你做的可颂比专业烘焙师还好吃。”
这句话不是恭维，她真的这样觉得。
苏驰蘅唇角微扬，“咖啡店是兴趣。”
头一次听说那这件事当兴趣。
挺新鲜的。
“兴趣？”
他侧身，与她并肩望向窗外夜色，“有时候压力大的时候，揉面团比看财报管用。”
说着，两人都笑了。
时念抿了一口橙汁，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
她并不惊讶他的身份，对方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本就不是普通咖啡店主能拥有的。
“所以，之前是故意在咖啡厅等我？”她转头看他。
这句话问得直白。
“第一次是巧合，但后来不是。”苏驰蘅坦然迎上她的视线。
宴会厅的乐队换了曲子，小提琴的旋律舒缓悠扬。
有人过来打招呼，是本地科技局的官员。
见到苏驰蘅时态度热络，笑容掩盖不住，“苏总，上次您提的合作案，我们很感兴趣。”
这可是个新兴项目。
苏驰蘅点头，侧身将时念引入话题，“这位是时氏集团的时总监，在跨境项目上经验丰富。”
官员很给面子，立刻与她攀谈起来。
整个晚上，苏驰蘅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会让她落单，也不会过分亲近。
有人来敬酒时，他会自然地接过话题，她杯中的饮料见底，侍者总会适时递上新的。
宴会临近尾声，时念去露台透气。
夜风微凉，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一件西装外套忽然搭上她的肩，动作自然无比。
“降温了，别着凉。”
苏驰蘅站在她身侧，陪着她感受外面清闲的空气。
“谢谢。”
她拢了拢外套，仿佛还能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忽然开口，“下周有个科技峰会，要不要一起？”
她笑了，眼角微微弯起，“好。”
时念觉得和他相处时，她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刻意迎合。
这种感觉很舒适。
就像此刻，他们不需要说话，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宴会结束前，合作方的负责人特意过来致意：“时总监，没想到您和苏总这么熟。”
苏驰蘅接过话头：“我们是老朋友了。”
他说得自然，仿佛他们真的相识多年，时念没有纠正，只是举杯示意。
走出酒店时，夜风拂过脸颊。苏驰蘅的司机将车停到门前，他却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看向她：“送你回去？”
“不用，公司车到了。”时念指了指不远处等候的轿车。
他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
不是名片，而是一张手写便签：“咖啡店的新地址，下周搬过去，离你公司更近。”
很少有人会用手写的卡片。
时念接过，指尖触到纸张粗糙的纹理。
“晚安，时念。”
他替她拉开车门，声音低沉温和。
“晚安。”她坐进车里，回了一句。
透过车窗看他站在路灯下的身影，肩线笔直，轮廓清晰。
车子驶离酒店，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便签。
忽然觉得，在异国的夜色里，有这样一个朋友，似乎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