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底层孤儿,一路奋斗成首席婚礼司仪,却改嫁农民。
所有人都冷嘲热讽说我低贱烂命,
身患双相的前夫战希衡却扑通跪在我面前乞求:
宁宁,不要自甘堕落好不好我一定把朱依依赶走,你不能离开我!
我抬脚踹开他,拎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前世,我报名参加汉堡大胃王活动,
因暴食汉堡致急性胰腺炎送医抢救,
却在病房外听到前夫与小青梅,及兄弟的对话,
衡哥哥,她往嘴里塞汉堡的样子,好像一条饿了八百年的贱狗哦,就为了三千块这么低贱。
怎么样,依依。心里痛快了吧,是不是比吃药效果还好
我说战哥,你准备装穷装到哪一步啊故意办这活动就为了引束宁熙参加。
看依依的病什么时候好,我都听她的。
衡哥哥,我都有点愧疚了,急性胰腺炎很危险的,你会不会怪我恶毒
依依,她命贱,能为你死,是她的福气。
我因过于激动冲进去与他对峙,却被朱依依故意推倒,头磕在地上当场死亡。
一回神,我竟然重生回站在病房外的那天。
1.
病房里的话又一次原封不动地传进我耳朵。
依然撕裂我的心脏,但这次我不再冲动。
前世出院前,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到C栋精神科给战希衡开药,怎料命丧于此。
今世,惹不起躲得起。
麻烦让一下!让一下!一群医护推着病人在走廊疾跑,我被躲闪的病患推进病房……
战希衡迅速收回握住朱依依的手,腾地站起,双手下意识捏住袖子。
宁宁
他身上那套高定休闲装,十万。
而我,为能给他买药、接受心理治疗、满足他的愿望,吃出急性胰腺炎,差点死掉。
还是他为搏美人一笑,故意为之。
我舌顶上颚,警惕地退后一步,向他轻轻点头,准备告辞。
朱依依状若欣喜:这位就是宁熙姐姐姐姐好,我是朱依依,与衡哥哥青梅竹马!
姐姐快看看我这房间怎么样衡哥哥特地派专机空运来的星空吊顶,最新科技,到晚上可美了,像真的星空一样!
我双手背后,不自觉地摸上无名指的素圈。
领证那天,他在拼多多给我买的铜镀金,3.9元。
我戴了七年。
那天的雪花落在我脸上的温暖一直在我皮肤上温存。
我能共情朱依依脸上的幸福,可惜我廉价如小丑。
很美。我扯动干裂的嘴角。
宁宁。战希衡走过来抚上我脸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面上平静地看着他。
他突然很反常,心虚地躲开我的视线,吞吞吐吐,最后像豁了出去。
我、你面色怎么这么差我不知道你生病,我以为你出差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你先忙。
我第一次不想看那张原本怎么也看不够的脸!
虚伪!
战希衡脸色倏地苍白,一把抓住我胳膊。
我们一起玩抓乌龟游戏吧。
朱依依从抽屉拿出一副牌,输的人要抽签真心话或大冒险哦。
我转身想走,战希衡却拉住我:她等会要去做检查,先让她放松点。
我不愿意!我皱眉想甩掉他的禁锢。
谁知他眸子一冷,给我摁在凳子上。
呵……
我压下委屈逼退眼泪,随意扔牌,结果次次都是战希衡输。
看着他抽中搂朱依依入怀的签,再迟钝也知道里面有鬼。
哦哥哥你抽中了与在场最美的女人热吻五分钟!
衡哥哥,你说谁是最美的女人
我不自觉地放轻呼吸看向他。
战希衡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他勾住朱依依的脖子,低头吻了上去,双舌交织缠绵,朱依依毫不顾及旁人地轻哼。
我像被困进瓮里,有无数根棍子敲打瓮边让我烦躁不已。
我再也坐不住,转身离开。
出租屋陈设简单粗糙,一眼贫穷。
可电脑、笔记本、音响、咖啡机等等产品都是市面上的顶配。
打开衣橱,战希衡的四季衣裤都是牌子货,连内裤都是阿玛尼的。
阳台上,鞋子铺满地,有三十五双,最便宜的一双价格为三千五。
都是我为他买的。
我尽力满足他所有愿望,只为他情绪稳定。
我拿过自己的工作服,小心翼翼收进行李箱。
这是我唯一值钱的衣服。
不到三十分钟,21寸箱子装下我的所有。
我拉开抽屉看着结婚证,眼泪滴在上面渐渐晕染。
就这样断了吧。
我准备先离开,再协议离婚。
谁知这时,战希衡回来了。
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住院半个多月,我剧烈疼痛到哭都哭不出,却要自己照顾自己。
他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跟朱依依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要不此刻就提出离婚吧,早点解决。
七年,止损也不算太晚。
战……
我刚要开口,战希衡双目通红跪在我面前。
2.
老婆,我想跟你坦白。
他突然痛哭,脸上爬满纠结、懊悔与自恨。
我其实是京市战家的婚生子……当年偷逃出来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知道战家不会同意你,所以我不得已才装穷与你结婚。
朱依依因救我被歹徒吓出精神分裂,所以我得做一些事报恩,刚刚我只是为了她早点评估正常能出院,不是真心的,你别怪我好吗
我心脏沉入水里。
都说女人遇到诚心自爆的男人,会无言以对。
还真是这样。
我僵硬地勾起嘴角:嗯,不怪你,但……
我环顾四周,白墙洇出霉渍,就像我的心脏再如常跳动,也还是伴着疼。
但还是离婚吧,虽然比不得你家,但这七年我也算对得起你,没让你吃苦。
战希衡一把抱住我,不停摇头不离、不离……
你说过我们要去月亮上看风景……
我还没看到你穿婚纱,你是我的女人!
战希衡,你冷静点。他这状态我太熟悉,我立马打断。
我冷静不了,你答应会一辈子爱我!你明明说我不论干什么都会包容我!!为什么连你都要背叛我没人爱我!我父母都要我去死!
战希衡语速越来越快,开始颠来倒去,我几次想打断都无果。
他抓起摩托车钥匙,另一只手拽着我。
你去我家就知道了,我不得已的……
我紧张到心跳进嗓子眼,就算他不怕死,我也不能让他害无辜路人。
我赶紧抱住他安慰:不离婚,我说着玩的!冷静,回想医生教你的方法,呼吸……对,呼吸……
战希衡通红着眼像只受伤的小兔子,他一咬牙打横抱起我回卧室覆身上来。
不行,我身体刚好,没力气……
我伸手去推,得到的却是他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顶。
下午一点到五点。
战希衡抱住一滩烂泥的我,小心擦拭、上药。
对不起,老婆,你是我的药,只有你才能让我平静。我不想这样的,等我调整好了我一定好好爱抚你取悦你。
别离开我,别说离婚,没有你我会疯的,我不确定我能干出什么!
我撇过头。
角落的行李箱,它离我好远。
战希衡的不可控让我不敢直白地坚持离婚。
我看着遍满全身的痕迹,突然一股羞耻感顶上心口。
若是以前,再疼痛不适我也心甘情愿,还会问他有没有很好地缓解。
现在……我觉得难以启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人家的婚礼如期进行,我得去当司仪。
第二天,我化上精致的妆,拖着堪堪组装起来的身体到达现场。
我虽然是首席司仪,但还没有主持豪门圈婚礼的资质,这场婚礼是公司指名让我主持的。
我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精神记牢每一项流程,每一句话。
这次我若能赢得豪门李家的肯定,我就能更上一层楼。
我的钱,要自己存起来,不会再给战希衡花了。
谁知,婚礼进行到高潮,大屏却突然切出我的居家视频。
我盯着毛糙鸡窝头,穿着极其廉价单薄的睡衣窝在破沙发里吐槽有钱人的刻薄。
全场哗然。
我大脑瞬间空白,但立马回神准备临场应变。
可我刚拿起话筒,就被李家人轰下台左右开弓,我的脸瞬间肿成猪头。
而我只是呆呆望着前方。
望着翩翩而来的朱依依,她优雅上台奇迹般安抚场面,让婚礼继续进行。
她说的台词,都是我在危机刹那临时组织的,一字不差!
我彻底呆若木鸡。
3.
更让我破碎的是战希衡,他上台站在朱依依身边,说了一串漂亮话,李家人也都换上喜庆的表情,纷纷恭维朱依依能力之强悍。
而我被公司解约,付了一大笔违约金,并被全行业封杀。
老婆,一定是监控厂家偷卖用户隐私,我会让他破产!
战希衡抱住我柔声安慰,之前因我的病,都是你养我,现在换我养你好吗
你喊我老婆,那为什么你不帮我我直视着他。
我没错过他低头瞬间一闪而过的嫌弃,因为在无数人脸上出现过。
他嫌弃我阶级太低。
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要为公司考虑,但你是我妻子这点毋庸置疑!
我深呼吸缓解心脏的抽痛,不想再听他废话,可他却抱着我低喃。
一个小菜园,一张双人床,三两只小鸡小鸭,一双孩子……老婆,我们就这么过神仙日子。
我心如擂鼓,复杂的情绪细细密密爬满心头。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明明一直在他面前打包票赚大钱让他吃香喝辣,难道是我说了梦话被他听到了
我投了六十多份简历全都被杀,他们像是说好的,连拒绝的理由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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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只能调整好心态,去战氏做行政。
干了一个月,部门经理突然要求新人写一份企划书。
我内心狂喜,斟字酌句精修三遍。
只要能在战氏做出成绩,之后应聘去哪家公司都会容易很多。
我抱着企划案,转头发现战希衡站在门口定定看着我,嗫嚅着唇,最后他什么话都没说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进入了抑郁期,我没像往常那样焦急,只是为他做好早餐便出门挤公交。
可当会上,朱依依说出与我一模一样的企划案时,我像被溺进沼泽。
轮到我后,我捏着企划案汗流浃背,引得经理与同事眉头紧皱。
宁熙姐姐,你自己写的都背不出来吗
朱依依一把夺过我的企划案翻看两眼,语气惊讶又委屈,你竟然偷我的方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亏我那么信任你。
说罢,她跌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
朱依依的病情整个豪门圈都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想藏。
众人赶紧围过去安抚她。
我站在外围,像只被雨淋个透湿的流浪狗,身上插满他们的眼刀子。
战氏何时进来一条提不上筷子的狗。
睡来的吧,胸前三斤肉也不知道是被谁揉大的。
不!我没有,这都是我自己想的。我着急解释,我花了几天改了三稿,电脑都有记录!
呵,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世,朱小姐什么家世,她犯得着偷你的东西证明自己
一句话,我心如死水。
众人离开时,朱依依回头压低眉眼,嘴角牵起似笑非笑的阴冷。
没能力可以,人品千万不能差。你这样,对得起王特助吗
战希衡让我以王特助的远房亲戚身份进入的战氏。
你先在前台登登记,倒倒水吧,把东西收拾好,随时准备走人。经理一锤定音。
我是抄袭狗的名声传遍全公司,并且我当司仪破坏李家婚礼又被朱依依救场的事也传开了。
同事开始自发霸凌我,午餐期间,我坐哪都被挤走,最后只能坐在安全通道里吃饭。
我几次为自己解释,可得到的却是更恶劣地嘲讽。
朱小姐人美心善,不想仗势压人才跟你这种下等人称姐妹,你做司仪那会就不干净,没想到进战氏也是个毒。
看她那媚样,肯定没新娘乐意让她主持,是不是在台上就勾新郎了哟。
我浑身皮肤发麻发酸,心口被压了千斤顶似的透不过气。
当司仪时,我特地装扮老成,就是为了避免别人的眼光偏见,可他们肆意撕碎我的职业尊严。
其实我不用过这样的日子的,我应该是个小康水平的。
我坐在市民公园的长椅上抱住自己。
天地之大,好像容不下我。
4.
我已经被霸凌一周,战希衡一直在房里没出来,我进去送饭他都没给我一个眼神。
但我憋得慌,能想到的人只有他。
我拿起手机拨通战希衡的电话。
朱依依的企划案跟我的一模一样,她肯定偷我的。
嗯呵。战希衡的声音含混不清,你连最重要的工作文件都保管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嗡的一声。
我像被敲了一钟鼓,震得我身体发颤。
你是说我废物
在公司你就是我下属,我公事公办。挂了,好不容易状态好点,你非打电话烦我!
我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小时,最后去公厕补了妆,再坐回前台保持微笑。
束宁熙,把咖啡送去总裁办休息室,一点眼力见没有,坐这跟死人一样。
哦,好!我慌张起身,端着餐盘走进专属电梯。
鼻腔酸胀,喉头耿硬。
又跌回,刚进城那时候了吗
像一只肮脏的老鼠,人人嫌恶。
我紧紧闭眼再睁开,对着电梯镜子摆出职业微笑。
休息室门虚掩,空无一人。
我正纳闷,桌上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我被瞬间抽空血液,浑身冰冷僵硬。
啊,衡哥哥,你好温柔。朱依依的声音像尖刀狠狠捅进我耳朵里。
我可以的,我能撑得住,哥哥别憋着自己好吗。
我特地调整得很好,就是为了不让你受伤,我的好依依,你伤到头发丝都能要了我的命。
那你对束宁熙呢也是这么浓情蜜意吗坏哥哥,我真的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不过是我发作时的泄欲工具,放心,只要我的病好了,我让她消失。
啪嗒。
眼泪一颗颗掉进咖啡里。
没想到战希衡会有生怕怀里女人碎掉的柔……
我行尸走肉般晃荡在街上。
身上早已消失的痕迹像被解除了封印肆意灼烧。
烧得我撕心裂肺。
我机械地走进Jimmy
Choo专柜,无视店员接待,将那双我最想要的婚鞋试穿在脚上。
真美。
其实我能买得起的。
但现在我只有三千块。
噗嗤。
我泪流满面,笑出个鼻涕泡,把鞋子摆回去。
都死过一次了,竟然还顾及战希衡病不病。
哟,这不是宁熙姐嘛。朱依依挽着战希衡,走进店里。
我狼狈地去掏纸巾,可平常摆放整齐的包包今天却乱成一团。
我越急越翻不到纸巾。
再拿不出来我真的会崩溃!!
一张面纸轻轻抚过我的脸。
战希衡压抑着情绪,为我擦拭。
眼里都是我读不懂的深邃。
啪。
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没有一丝怒气,反而想揽住我。
我回去跟你解释好吗
我惨淡冷笑。
好啊,我等你。我终究没有当众提离婚二字,但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离!哪怕是死!
战希衡突然肉眼可见地不淡定,揽住我腰的手改为捏,力道不断加重,手也在颤抖。
衡哥哥……朱依依嗲声闹起小别扭,你们两个好亲密呀,你陪了我半个月还说今晚要去我那呢。
战希衡眉头紧皱,与朱依依对视。
最后他松开我。
你先回去,一定要等我!
说罢,他搂过朱依依就走。
我站在专柜中间,又一次被当小丑。
外人的冷嘲热讽对我来说没什么,我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什么没见过。
可沾了情字,
我失去所有心力。
出租屋离战氏有一个小时车程,我每天五点起床给战希衡做饭,他却在我出门后陪朱依依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的家,只感觉脚肿得不是我的。
手机热搜跳个不停。
战总为青梅朱依依包下整座游乐场。
战总花一百万燃放烟花,点亮半座城。
战总为朱依依买下十套全球限量款珠宝。
战总与朱依依在海边激情拥吻。
我默默看着,直到手机息屏。
最后我起身,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桌上,拎着行李箱离开。
5.
刚入住快捷酒店,战希衡的电话就跳上我手机。
我挂掉几个,他却坚持不懈。
没办法,我只能接起,正好说说离婚的事。
宁宁,你听我解释好吗……
签好字,我们去领离婚证。
我挂断电话,好好洗了把澡。
谁知我出来后,看到战希衡坐在沙发椅上。
他是怎么找来的
战希衡一把抱住我,急得满头大汗。
宁宁,我是有苦衷的。朱依依是个疯子,我不能不听她的……
我一把挥开他,曾经的我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恶心他!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会卑劣到如此地步!
又是被迫,整个太阳系都在控制你,所有人都欠你的。
战希衡,你别拿生病当借口,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如果你还残存良心,就签字放我走!
这些年,我只用几十块的护肤品,你呢你明明那么有钱,竟然心安理得让我养着,你看我身兼数职,忙得像陀螺,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啊
七年!!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七年我掏心掏肺的七年只是你一个单方面猎杀游戏的圈套!
我是什么很贱的玩意吗哦对,我是贱,贱命,为她死是我的福气,你泄欲的工……
别说了!你不是你不是。战希衡紧紧搂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在店里那会,是你想离婚所以我发病了,我必须要发泄,你知道的,我发作会狂躁,只能疯狂购物或性交替换暴力。
哦,你不忍心伤朱依依,所以带她购物,只在我身上发泄。
我凉凉地反击,眼睛涩到竟然哭不出来。
宁宁!我为了救你自己被车撞倒,这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你忘了我们畅想过的未来吗我只想跟你一生一世。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好起来,我也会抚平你心中的痛,那个欺负你的男人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会保护你!我会踏平那个伤害你的村子!
战希衡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又在房间里发疯,许是用药缘故,他慢慢力竭,最后睡了过去。
我沉默地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看来我开始放下他了。
我起身收拾行李。
刚要出门时,脑海里蓦地蹦出他刚刚说的话。
一股寒意从尾骨窜起直达四肢百骸。
我冷汗直流,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他。
他怎么知道村里有男的曾经欺负过我
这是我的屈辱,我没对任何人说过,哪怕是战希衡!
他应该也不会去我老家调查,毕竟我没说过具体地址。
战希衡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善解人意,只是疯狂执着地追求我,谁欺负我他骂谁,跟流氓打得头破血流。
这份安全感我从未品尝过,一旦尝过便溺了进去。
所以我忍不住爱上了他。
得知他有双相后,我爱得更深,我们互为救赎。
好像从去年开始,我发现他能读懂我每一条情绪,我以为这是他病快好了的缘故。
而如今朱依依的表现……
我跑到外面走廊尽头,拨通一个电话。
上次说的还算数吗我愿意嫁给你弟弟冲喜。
电话那头的人给了我一个地址。
6.
回到房间,战希衡正焦躁不安地拨弄手机。
看到我后他立马平静下来,抱住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别离开我太久好吗
战希衡,我想坐次游轮可以吗我从镜子里望着他,笑容带着丝丝甜蜜。
他的手抚上我的小腹,眉眼间隐含欣喜。
当然可以。
我的心脏重重一跌,像有数以万计虫子钻进我每一条血管。
战希衡执行力很强,第二天就带我上了游轮,驶向茫茫大海。
朱依依早已穿着性感的吊带长裙,在甲板上搔首弄姿地拍照。
她看见我,立马亲昵地揽过我胳膊:宁熙姐姐来啦。
看你笑那不值钱的贱样,这艘游轮是衡哥哥为我开的,你只是顺带。朱依依凑到我面前耳语。
真是难为你了,替我当衡哥哥的药,衡哥哥说了,他把你摆成什么姿势你都不会拒绝,好几次都搞到你出血,母狗就是贱,一股骚味,闻着就恶心!
我看向广阔无垠的大海,心脏麻木却也无波无澜。
朱依依,你信不信,我能让战希衡对你恨入骨髓
呵,就凭你你以为伺候他七年就能感动他看好吧,贱人。
朱依依撇开我,拉着战希衡来往于人群里。
我孤零零站在大厅入口,里面的人我都不认识,全是上流社会的顶豪。
我走到战希衡的身边,以女主人姿态。
战希衡皱眉把我拉到一边。
宁宁,现在还不是时候,最近战氏股票有些波动,等稳定了我一定公布我们的关系,你先跟王特助出去逛逛,好吗
我乖巧地点头:别让我等太久,一会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
他瞄了一眼我的小腹,眉梢染上喜悦。
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唇:好,我一会就到。
我跟着王特助散步,他看我什么也不玩,什么也不要,什么话也不说,便开腔打破尴尬氛围。
战总其实是被战董与夫人逼出双相的。
战总还未成年时,战董被爆出有几个私生子,战夫人对待战总便越发严苛,当时已经有苗头,而后因为一件事……战总开始频繁不稳定。
是吗。若是以前,我会心疼到滴血,现在淡然很多。
夫人,请您再给战总一点时间,我看得出来,你是战总的命,他真不能没有你!
我笑笑,没有接话。
我绕了一圈实在太无聊,便请王特助带路去找战希衡。
我们来到一间休息室,王特助立马站在门前,神色窘迫地引我往前走。
我绕过他,径直走上前推开大门。
战希衡躺在沙发上,衬衣皱乱,朱依依坐在他身上与他热吻。
我刚要说话,他突然一把推开朱依依,慌乱坐起朝大门方向看来。
宁宁,事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挑眉:那是什么样一次两次三次,当我是蠢猪
宁熙姐姐,你就放手吧,我与衡哥哥从小就定下婚约了呢。朱依依面色潮红声音黏腻,其实我不忍心说你,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当小三吧,哪有这么贱的人。
我挤出两颗泪,笑得惨淡,转身走到甲板上。
宁宁!战希衡一路追出,想拉住我。
别过来!我厉声喝止。
你知道面对一个生病的人,需要鼓起多大的能量吗
这么多年,我为你揪心为你难过,自己都要病了!
我从不奢望攀爬什么顶峰,只想过过小日子,为什么你却给我织了这样大的谎言
这时,那些顶豪纷纷上甲板围观,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疑惑,交头接耳问我是谁。
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我是你妻子吗!
我敢!战希衡慌乱摆手,你束宁熙是我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是我爱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你过来好不好,你别做傻事!
战希衡想走近我,我却又后退一步,逼得他又不敢动弹。
迟了,战希衡。从你骗我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不会有未来。
我想告诉你的惊喜是,我怀孕了。
可你不配成为他的父亲。
再也别见了,下辈子也别见。
说罢,我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束宁熙!!!耳边传来战希衡撕心裂肺地哭喊。
7.
在战希衡住进ICU时,我在乡下一日三餐,粗布麻衣,闲然自得。
他住ICU大半个月了,你不回京市看看面前泡功夫茶的男人出声询问。
不了,好不容易假死脱身。我接过茶盏,微微呷了一口,何况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
明睿承,一个农民,与哥哥相依为命,有点小钱,据说都用来买通游轮的人了。
去年出车祸命不久矣,喜欢黄老玄学的哥哥明睿景找上我。
可我满心满眼都是战希衡,并且已婚,便想也不想地拒绝。
明睿景临走前说,如果有发觉不同寻常的地方,可以找他。
如今,他帮我解了禁制,我不想再去计较什么。
对于战希衡,我没有恶念,但也不再挂碍,只祝福他能好起来吧。
我与明睿承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另一边,战希衡终于从ICU出来了。
他没有花钱打捞我,而是满城地毯式搜寻。
京市没有,就去外市,地毯式,不要放过每一个村庄。
这……王特助斟酌着措辞,最后什么也没说,领命离开。
战希衡摩挲着结婚证,看了一遍又一遍,那块被晕染的地方让他心脏抽搐。
宁宁,你肯定没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与明睿承每天不咸不淡地培养感情。
要我立马爱上一个人,我做不到,所以我告诉他不要破费办婚礼,帮我脱身花的钱我会还。
他也没有强迫我。
我们每天田间散步,钓鱼,摘花,种菜,平平淡淡。
婚礼上,家里突然来了好些穿着高档制服的人。
一件镶满钻的顶级婚纱呈现在我面前。
这我咋舌。
为你量身定制的。明睿承走过来,他换上高定西装矜贵锐利,完全不似之前的闲散。
我早该发现不对劲,兄弟俩没有农民风吹日晒的土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你曾坐小摊上哭着自言自语想过乡下日子,所以我特地为你打造这片小农舍,希望你能先放下对我的防备。
我震惊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我与我哥参加你主持的婚宴,当时就被你刻意打扮的老成妆吸引,我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很不容易。
你下了班去路边摊喝醉后,我本想去安慰你,可我看到了战希衡。
我心里沉甸甸,无法言语的情绪。
先开始仪式吧。
我没有亲朋,明睿承只请了一些知己。
在我们即将倾诉彼此爱的宣言时,一道声音直直打破美好氛围。
宁宁,你这是干什么战希衡风尘仆仆赶到。
短短两月不见,他瘦脱了相,脸颊凹陷,黑眼圈深重,皮肤苍白毫无血气。
我心脏不可控地揪了一下,随后又趋于平静。
我改嫁了,我祝福你,你也祝福我吧。
谁同意的,我没同意离婚!战希衡一把踹开椅子,眼眶通红向我招手。
宁宁,你自己过来,别逼我把你带走。
我蹙眉看着涌进来的一群黑衣人。
明睿承握住我的手,看向战希衡:战总,你认为你能在安市翻天
我怕他们斗在一起,战希衡的疯我见识过,我不希望有人受伤。
战希衡,你何必这么不体面协议我已经签了,我一分钱没要,好聚好散不行吗
不好!我们曾立誓绝不离开对方,除非死!
心里突然窝起一团怒火,我冲到他面前,抓起一把小刀对准自己脖子,冷笑。
行啊,今天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你!战希衡双瞳震颤,心口剧烈起伏,他指着我嘴唇发抖,你,你这么绝情
战总,之前在甲板上我给了你答案。我冷冷看着他,你想继续说清楚,行,跟我来吧。
8.
我带他到后院房间,开门见山。
用同心契窃取我的心声,与朱依依玩弄我于鼓掌间,对战总而言是治疗双相的手段吗
啪。
杯子被战希衡生生捏碎,鲜血从他指缝流了出来。
你……你都知道了他苦笑一声,声音沧桑悲凉,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我受制于朱依依,不光是她救我而精神分裂,还因为,她曾目睹我杀过人……
我凝神看向他。
他似陷入不堪回忆中,痛苦爬满脸颊。
我爸其中一个情人,在我妈病重时上门挑衅,我失手……
当时我已经20了,父亲看在母亲拱手整个娘家的份上宽恕了我,但朱依依说她无意间目睹了全程。
如果她没有精神分裂,她应该会一直保守秘密,可她不正常后越发极端,我不敢赌,只能不断安抚她。
那你为什么跟我捆绑同心契我希望他直奔主题。
战希衡受伤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不爱我了,呵……
我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她要求我能窥听到你心声,只要能成功作弄你十件事,她就会放手,并把当时拍下的证据彻底销毁。
我也有私心,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心里装的是否全是我,所以我答应了……
刚开始我很幸福,你每天都默念我能好起来……
战希衡脸上的笑转为痛苦。
后来我怕了,你的喜怒哀乐太过牵动我,这一年来其实我频繁发病,因为我一想到你面对我这种废物,需要那么坚强,就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更痛苦的是你知道我骗了你,你的心声一遍遍凌迟着我,我却不得不配合朱依依。
我现在已经彻底掌权战氏,朱依依也不再是威胁,如果你一直不知道的话,那该是我给你穿上最美的婚纱……战希衡再也说不下去。
我又一次无言以对。
只觉得好累好沉重。
战希衡,爱你,我从未悔过。我定定看着他,但分开,也是我心意已决。
我不怪你,不恨你,也不再爱你。
你走吧,好好调整自己,好好当总裁带着员工致富。
我起身准备离开。
宁宁!他干巴巴地叫住我,你,那个孩子……
没怀孕,高人帮我挡了同心契,传输虚假消息而已……太过激烈,会影响受孕。
战希衡的肩膀垮了下去,悲怮大哭,他双拳紧握,玻璃碎片深深扎进右手心。
我轻叹,到底是不忍。
我将他的手指慢慢松开,捏去玻璃渣:战希衡,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你想我活着
是,我想你活着,好好活。
……好,听你的。
我的婚礼继续进行,明睿承没有任何评判,他的朋友也没有任何质疑与嫌弃,这让我很感动。
战希衡站在外面注视许久,最终离开。
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一本离婚证与一份财产赠予。
战希衡将他手上的优质私人财产全部赠予我,
我拆开他的手写信:
宁宁,这份财产是你的嫁妆,也是对你的补偿。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的自以为是伤害了你,我的懦弱弄丢了你。不知道有没有来生,就算有来生,你也不会再要我了,对吗但我还是会追你的!今生就让明睿承爱你保护你,我等来生!好好地狠狠地爱你!!我会健康活着,活得高调,这样你就能时刻关注到我,嘿嘿!
我抹掉眼角的泪珠,将信封装好放进床头抽屉。
明睿承走进来,依旧什么也没说。
我想向他解释,他温柔抱住我:嘘,不用解释。我尊重你,就会尊重你曾经的真心。
当年看到战希衡那炙热的眼神,我选择退出,谁料那小子尽扔坏牌,活该~
讨厌。我轻轻肘击他。
不久之后,新闻不断放出朱氏破产垮塌被战氏吞并的消息,朱依依也成了新闻常驻主角,不是聚众淫乱就是因犯病攻击路人被逮住,最后她彻底成了武疯子,被关进精神病院不得出。
而战希衡,看得出他有好好治疗,举手投足气场强大,矜贵无比。
疯,被他藏进双眸最深处。
他一举拿下多个跨国项目,并皈依佛门,全国各地布满他的慈善项目。
他还涉足娱乐圈,客串个配角,跑跑综艺。
而我在婚后第二年,生下一双龙凤胎
半年后我重拾旧业,继续当婚礼司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