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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反应过来时,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那个说话的二代脸上。
我从小被父母和奶奶教育,做人要有骨气,要有尊严。
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软肋和逆鳞。
我的奶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绣娘。
她靠着一双巧手,一针一线地将我抚养长大,供我读书。
她教我识字,教我做人,告诉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我的父母,是勤勤恳恳的农民。
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用汗水浇灌着土地,也浇灌着我的成长。
他们或许给不了我优渥的物质生活,却给了我最无私的爱和最朴素的价值观。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用如此肮脏污秽的言语,来辱骂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闻声赶回来的陆哲,才怒吼着将我和那个二代分开。
我和他脸上都挂了彩,稍微一动,嘴角的伤口就火辣辣地疼。
刚才摔倒的膝盖,更是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够了!
陆哲精致的眉眼间染上了滔天的怒火,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我喉间一阵哽塞,指着那个二代,声音沙哑地说道:
他骂我的家人,我要他给我道歉。
这一刻多希望,我准备托付一生的未婚夫,能够站在我这一边。
为我,为我的家人,讨回一个公道。
但他却说:
别闹了,这件事要是传到我妈耳朵里,她对你的印象分,又要被扣光了!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迎面浇下,寒彻骨髓。
我怔怔地望着陆哲的眼睛。
那里面,往昔所有的温柔和深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满满的高高在上的审视和嫌弃。
既如此。
这样的未婚夫,不要也罢。
我目光转向白薇薇,无力地,却又带着一丝解脱地笑了笑。
你们的圈子我不进了,分手吧,订婚取消。
陆哲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江念,我不准你拿取消订婚开玩笑!
白薇薇和她的朋友们却嗤笑一声。
陆哲,你别听她的,她这是在拿捏你呢。
一个乡下出来的野丫头,无父无母,唯一的依靠就是你,离开你,她去哪儿找你这么好的金龟婿
陆哲紧张的神色,在听到这些话后,明显舒缓了下来。
他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了,念念,别闹了,后天就是订婚宴,我外公从国外疗养回来,特地派人送来了贺礼,是我们家祖传的一对龙凤玉佩,别惦记你拿不值钱的绣品了。
你先上楼去客房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下情绪,别再耍小孩子脾气。
我心如死灰,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用力甩开陆哲的手,一瘸一拐地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扯了扯唇角,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所有人都以为,我一个乡下出来的女孩,能攀上陆哲这根高枝,已经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
断然没有离开他的勇气和可能。
但我却在走进客房,关上门的那一刻,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我从未想过会主动联系的电话。
我想好了,您之前说的,去苏黎世进修的事情,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