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低头看着他这副丑态,只觉得恶心。
我的儿子,不需要一个想掐死他的父亲。
李军,从你把他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起,你和他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
李军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还不死心,抓着我的裤腿,信誓旦旦。
阿玉,我马上跟林冉冉断干净,我发誓！
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和儿子,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一旁的林冉冉听到这话,彻底崩溃了。
她像个疯子一样扑上去,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在李军的脸上。
李军！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
我为你生儿子,为你谋划了二十年,昧着良心跟你一起算计秦玉,你现在要把我甩了
我告诉你,没门！要死我们一起死！
李军被她抓得满脸血痕,又惊又怒。
疯婆子！你给我滚开！
他一巴掌扇在林冉冉的脸上。
两个人,就在这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像两条疯狗一样,撕咬、扭打在一起。
林冉冉的假发被打掉了,露出了斑秃的头皮。
李军的高定西装被扯得稀烂,名贵的袖扣滚落在地。
他们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脸上挂着彩,狼狈不堪。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让保安把他们拉开。
把他们扔出去。我吩咐道。
李军却死死地抱着一根廊柱,赖着不走。
我不走,这是我的家。秦玉,你不能赶我走！
林冉冉也抱着李军的大腿,撒泼哭嚎。
他们就像两块粘在鞋底的狗皮膏药,恶心又难缠。
我没再跟他们废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黑哥吗
你上次说,李军和林冉冉在你们那里借了两百万,利滚利,现在差不多五百万了,对吧
人就在我家,你们过来领人吧。
电话那头的李军和林冉冉,瞬间噤声。
他们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惊恐。
不到十分钟,一群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纹着龙虎的壮汉,就冲进了别墅。
为首的光头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链子,他恭敬地对我鞠了一躬。
秦总。
然后,他一挥手,身后的手下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了李军和林冉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军吓得屁滚尿流,连声求饶。
黑哥,再宽限几天,我马上就还钱！
林冉冉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光头黑哥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哀嚎,手下人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了出去。
别墅外,传来他们杀猪般的惨叫和拳拳到肉的闷响。
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
宴会厅里,宾客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我重新举起酒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让大家见笑了。
来,我们共同举杯,祝我的儿子钟率,和我未来的儿媳安欣,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也祝秦氏集团,蒸蒸日上！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举杯,一时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宴会结束后,我回到房间。
钟率和他的未婚妻安欣正在等我。
安欣是个很温柔恬静的女孩,她扶着钟率,小心翼翼地让他坐下。
妈。钟率轻声喊我。
我关心他的腿。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安欣抢着回答,她眼里满是心疼和爱意,美国的专家也联系好了,说有很大希望可以治好。
我点点头,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那就好。
钟率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拍了拍他的手：想说什么就说,我们是母子。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李军他们......
他们借了高利贷,还不上了,被债主带走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至于下场......我顿了顿,你觉得,那些人会让他们好过吗
钟率没再说话,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安欣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
后来,我听说,李军和林冉冉被黑哥的人带走后,过得很惨。
男的被卖去黑煤窑挖煤,女的被卖到东南亚最肮脏的红灯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李瑞,因为故意伤害未遂,被判了三年。
三年后,他从监狱里出来。
迎接他的,是父母留下的一屁股天价债务。
催债的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日日夜夜地追着他。
他走投无路,在一个深夜,从跨江大桥上一跃而下。
尸骨无存。
这些消息,王助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给我的小孙子喂粥。
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极了钟率小时候。
两年过去,钟率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他和安欣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彻底放手,过上了含饴弄孙的退休生活。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抱着怀里柔软的小孙子,轻轻晃着。
宝宝乖,奶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