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根本听不进去,也知道老爷子是在安慰她。
“……爷爷…,呃不是,家公,您不用安慰我了。我…我现在…”
温浅语无伦次,心里一团乱麻。
她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可看着老爷子一脸懊恼和无奈的样子,她一肚子的怒火也不能冲长辈发。
老爷子吞了一口重气,“好孩子,爸爸知道委屈你了。”
“都是阿年的错,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走的那么急。不过,爸爸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体谅他。”
“毕竟,薄家的生意太多太忙。你也知道的,我身体不好,他哥哥也帮不上忙,所有的工作都需要阿年撑着。”
“有时难免会有突发状况,我们要体谅他。”
温浅听了,火气还是稍稍消散些许,“您别说了,我知道了。”
“嗯,你能体谅阿年就好。好好休息和安胎,千万别往心里去。等阿年回来了,一定让他给你赔不是,更要好好补偿你。”
温浅点点头,“……好的,家公也早点休息吧!”
“行,你也早点休息吧!”老爷子又劝了她几句,转身下楼了。
温浅吞了一口重气,有些沮丧的回到屋内。
卸妆,拆发髻,洗澡刷牙。
而后,独自躺在偌大的婚床上,孤零零的度过新婚夜。
事已至此。
再生气也没有用。
只能等他回来,在和他算总账。
“……薄鼎年,你最好是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不然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听见手机响了,温浅慌忙拿起来接听。
然而,不是薄鼎年打来的,是妈妈打来的视频。
“喂~,妈妈。”
电话那头,林舒一脸担忧和关切,“阿年回来了吗?”
温浅委屈的咬了咬下唇,“……还没有。”
林舒听了,也及其生气,“他还没回来吗?他到底在搞什么?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温浅虽然很生他的气,但也只能替他圆转,“家公说他去米国了,说那边有急事。”
“什么?又去米国了?这次又要去多久啊?”
温浅一脸黯然,“……大概又要十几天吧!或者,也可能更久。”
他上次就说出差半个月!
可结果,一个多月才回来。
林舒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拔高了些:“又是十几天?浅浅,这新婚夜他就跑这么远,还一去这么久,这像话吗?”
温浅指尖划过冰凉的床单,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灯,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妈,家公说那边生意确实急,他也是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再大的生意,比得上新婚夜重要?”林舒语气里满是心疼。
“你还怀着孕呢,他就这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下?不行,等他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
温浅赶紧劝,指尖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行了,妈妈。家公都替他赔不是了,等他回来后再说吧!”
“那行,只要你能想开,妈妈就放心了。”
“嗯,妈妈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想不开。”
“那好,早点睡吧。”
“妈妈晚安。”
挂完视频电话。
温浅重重的吐了几口重气,想要将心里的恼火都吐出来。
“算了,还是在给他一次机会。”
“宝宝,妈妈可是为了你,才愿意在给他一次机会的。”
温浅轻轻抚摸小腹。
目前,她已经怀孕16周了,小腹已经圆溜溜的鼓了起来。有的时候,已经能轻微感觉到胎动了。
所以,为了孩子,她也得想开一点。
“宝宝,我们一起睡吧,等臭爹地回来,我们在和他算账。”
温浅拉了拉被子,翻个身准备睡觉。
可惜…
冷不丁来到一个陌生环境。
薄鼎年又不在身边,她根本难以入睡,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又自动回放薄司哲的话:
‘他是想要你肚子里孩子的脐带血,去救他前女友’
她忽的一下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用孩子的脐带血救他前女友?”
“这怎么可能呢?”
“薄司哲到底是在挑拨离间,还是……他真是知道些什么?”
她一肚子的疑问,很想找薄司哲问问清楚。
然而。
自从上次薄鼎年在停车场修理他一顿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就连今天她和薄鼎年举办婚礼,杜敏兰也全程没有露过面。
“薄鼎年说薄司哲去国外历练深造去了,这很显然是在撒谎。”
“而且,薄司哲野心勃勃,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薄鼎年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他的身上藏着很多谜团。
他表面貌似对她很宠爱,对她很好。
但仔细想想。
两人似乎只有身体上的亲密和交流。
只有上床时,才会毫无保留的融入对方。
而下了床后。
她根本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也没办法和他产生精神上的共鸣和同步。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因为两人年龄上的差距!
……
第二天。
早上八点。
佣人就来敲门了。
“呯呯呯!”
“少奶奶,该早起给老爷子敬茶了。”
温浅模模糊糊睁不开眼睛,佣人敲了半天门,她才醒了。
没办法。
她昨晚一直胡思乱想,到了清早五点多才睡着。
温浅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坐起身,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昏沉得厉害。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她对着门外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佣人没再多说,脚步声渐渐远去。
温浅打了几个哈欠,虚绵绵的起了床。
打开房门。
佣人提前准备好了藕粉色旗袍,料子顺滑,衬得她气色柔和了些。
梳洗打扮后。
她打起精神下了楼。
不管怎么样,敬茶是礼数,她不能失了分寸。
走下旋转楼梯时。
薄老爷子已经坐在客厅的主位上,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看见她下来,老爷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浅浅醒了?昨晚睡的好吗?”
“嗯~,还好。”温浅边说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规规矩矩地走到面前,鞠躬问好,“家公早安。”
佣人及时将茶杯递了过来。
温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茶杯,恭恭敬敬的敬茶,“家公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