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柒柒的心跳快得想要擂破胸膛。
被他这样直白地、带着掌控意味地注视着,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被洞穿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她想起昨晚他那个带有暗示意味的动作,输了,就得...
但奇怪的是,她着感觉并不全然是抗拒,反而夹杂着一丝隐秘的、期待的战栗。
她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羞窘的倒影。
就在沈淮川的吻即将落下的瞬间,周柒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闪。
她猛地偏开头,避开了他的唇,动作里带着一点小小的倔强和狡黠。
“等等!”
她声音有些急促,推开他撑在台面上的手臂,灵活地从他和缝纫机的缝隙钻了出来。
快步走到床边,从自己今天带回来的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
是一条崭新的藏青色领带,质地厚实挺括。
沈淮川挑眉看向她拿着领带走回来,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周柒柒脸上红晕未退,却努力扬起下巴,带着一种“愿赌服输但也不能让你太得意”的微妙气势。
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将领带绕过他的衬衣领口。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乱,动作却异常坚持。
“虽然是你的‘要求’,但是...”
她的声音又娇又媚,还带着一丝偷来的掌控欲,“得按照我的方式来...”
沈淮川配合地微微低头,看着她轻松地打好一个略显松垮的结,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
但很快,那一缕幽暗就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越来越浓的笑意。
那是一种纵容,也是一种无声的邀约。
他爱死了她这一副明明羞得要命,却还要强撑着主导的模样。
领带打好,周柒柒猛吸一口气,双手忽然用力抓住领带的两端,猛地向下一拽!
沈淮川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高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向后跌坐在松软的床铺上。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惊讶的低哼,随即眼中爆发出更浓烈、更危险的光芒,像是被点燃的火焰。
周柒柒借着拽领带的力道,顺势就跨坐了上去!
居高临下的位置瞬间颠倒了两人之间的气场。
周柒柒脸颊绯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羞涩又大胆的光芒。
她的双手依旧紧紧攥着领带的两端,像是掌控缰绳的骑士,将他牢牢地“钉”在床上。
“愿赌......”
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俯视着他,红唇轻启,“......服输。”
沈淮川仰望着她,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她眼中那份强壮的镇定和破釜沉舟的勇气,混合着天生的妩媚,形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不再试图起身,反而放松着身体,任由她掌控。
灯不知何时熄灭了,窗外的月光也被云层遮蔽......
不知过了多久,周柒柒酸软地趴在沈淮川的胸膛上,像是一只脱力的小兽。
沈淮川的大手一下下地,无比怜惜地抚着她的后背。
“不行......明天还要剪彩...”
周柒柒了解他,还以为他还要继续,赶忙含糊地提醒。
沈淮川低头,在她汗湿地额发上印下一个温存至极的吻,声音沙哑温柔。
“嗯,知道,睡吧。”
他有力的手臂往她怀里紧了紧,拉住薄被盖住两人。
周柒柒在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中,疲惫和满足如同潮水般涌来,意识很快沉入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天气很好,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时候,周柒柒迷迷糊糊就醒来了。
身体虽然还有些慵懒的酸软,但精神却异常饱满。
她利落地起身洗漱,从衣柜里拿出了那件为今天剪彩特意赶制的礼服裙。
这件裙子她做了一个礼拜,可谓是精心准备了。
选用了厚实挺阔、带有暗纹的墨绿色真丝面料,光泽内敛而华贵。
版型是新中式改良旗袍的样式,立领盘扣,端庄典雅。
领口巧妙地开成了水滴状,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精致白皙的锁骨,增添了几分含蓄的性感。
腰身收得紧,针脚勒得密,把她那细细的腰肢和鼓鼓的胸脯都裹得显显亮亮的。
从腰部往下,流畅的线条延伸至膝盖下方,侧边开了高衩,行走间,笔直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
整条裙子既保留了传统旗袍的韵味,又融入了现代礼服的简约流畅,将周柒柒高挑匀称、前凸后翘的身材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卓然。
当她穿戴整齐,略施薄粉,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在布置早餐的沈淮川闻声抬头,目光瞬间定住了。
眼前的媳妇美得惊人。
墨绿色的礼服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在剪裁得体的面料包裹下呼之欲出,露出的锁骨线条精致诱人。
整个人又纯又媚,跟沾了露水的牡丹似的,亮得晃眼。
沈淮川喉结上下滚了滚,黑沉沉的眼睛里先是闪过惊喜。
接着就被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盖了住,里头还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
他大步跨过去,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头发别到耳后,手指头蹭过她耳垂,声音低得发哑。
“幸好我请了半天假,陪你一块儿去。”
周柒柒这才注意到,沈淮川今天没穿军装,而是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深灰色毛料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沉稳贵气。
“谢谢老公。”
周柒柒心里一暖。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他领口系着的领带上时,脸颊“腾”的一下红透了——
正是昨晚那条藏青色的领带!
“你你你...你怎么系这条?”
周柒柒声音都带了点羞恼的颤音,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尤其是自己最后“主导”时拽着这条领带的场景。
沈淮川脸不红气不喘的,伸手把领带结系得更周正些,一本正经地说。
“没别的了,平时穿军装,哪用得上这玩意儿。”
他顿了顿,眼睛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打了个转,嘴角偷偷勾了勾,露出点笑。
“这条挺好,颜色也配,最重要的是,是你亲手给我挑的……”
说最后这句时,他故意往她跟前凑了凑,热气都喷到她脸上了。
周柒柒才不信他没别的领带的说辞,可看看墙上的挂钟,再磨蹭下去该迟到了。
只得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饭桌那儿走。
饭桌上,舟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穿着漂亮礼服的婶婶,再看看西装革履、英俊挺拔的叔叔,用小手比划了两人一下,小嘴巴无声地说着。
“天生一对。”
这词儿舟舟从没说过,周柒柒看了好几遍才看懂,被她给逗笑了,脸上红晕更深。
“舟舟,你都跟谁学的这些词儿?肯定是向阳那个小皮猴教的。”
沈淮川听见这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递了个剥好的鸡蛋给舟舟,语气板得硬硬的。
“以后少跟姜向阳玩。”
周柒柒瞧着他那防贼似的样儿,忍不住又笑了。
吃完饭,舟舟去上学,秦磊也开着军用的吉普车过来了。
车子刚驶到家属院路边,就看到胡春晓拎着大包小包,正站在路边焦急地张望,显然是在等采购车。
“春晓姐,去城里吗?顺路捎你一段!”
周柒柒摇下车窗招呼。
胡春晓一看是他们,喜出望外:“哎呀,太好了!正愁东西多呢,采购车半天不来!”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自行车根本都装不下。
沈淮川和周柒柒立刻下车帮忙。
沈淮川力气大,一手就拎起最重的两个大包袱塞进后备箱。
周柒柒也帮着提了两个轻些的。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利落。
这时候日头刚爬上来,家属院门口已经聚了七八个军嫂,都拎着东西等采购车。
见沈淮川两口子这么默契,有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军嫂先开了口。
“瞅瞅沈团长跟周柒柒,真是天生一对,你看那动作,多顺溜!”
旁边挎着竹篮的军嫂赶紧接话。
“就是,周柒柒平时就穿得好看,今天这身,好家伙,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
“沈团长也是啊,真精神!还这么疼媳妇,弄车送媳妇去城里,还知道帮忙提东西...”
“人家这才叫过日子呢!”
......
赞美声清晰地飘进耳朵。
周柒柒有些不好一丝地抿嘴笑了笑。
沈淮川则神情自若,只是关后备箱时,手臂很自然地虚揽了一下周柒柒的腰,将她往身边带了带,隔绝了那些军嫂的目光。
“哼,有啥了不起的!”
人群后头突然冒出来一句酸溜溜的话。
“穿得花里胡哨的,跟狐狸精似的,车还是公家的,有啥可显摆的!”
说话的是林瑶,她也拎着个布包站在边上,眼睛死死盯着那辆吉普车,指甲都快嵌进布包里了。
看着周柒柒被沈淮川护着,听着周围人一句句夸赞,她心里跟塞了团烂棉絮似的,又闷又堵,酸水直往嗓子眼冒。
这话不大不小,刚好被离得近的两个军嫂听见了。
先前牙疼的那个军嫂“嗤”了一声,翻着白眼道。
“人家沈团长是啥级别?配车是组织上的安排,给媳妇买件新衣裳咋了?有本事你也找个团长去,没那能耐就少嚼舌根!”
“你以为我找不到?他沈淮川本来就是我不要的!”
林瑶气得脸都红了,往前冲了半步就要理论,胳膊却被旁边的许树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