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沈曦霖推开病房门走出来,感到有些疲惫。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时,就看到顾言晟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目光静静地落在她身上。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肩头,他今天没穿白大褂,只套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勾人。
你怎么来了沈曦霖走过去,声音还有些哑。
顾言晟将手里的热咖啡递给她,道：我猜到你会来。
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沈曦霖低头抿了一口,是她喜欢的焦糖玛奇朵,甜度刚好。
他怎么样顾言晟问。
还活着。
她淡淡回道,语气里已经听不出情绪。
顾言晟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初雪刚落完,街道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
沈曦霖踩着积雪,忽然开口：顾言晟。
我在。
谢谢你。
顾言晟侧眸看她,有些好笑道：又谢什么
谢谢你......她顿了顿,还是继续道：没拦着我来见他。
顾言晟轻笑一声,伸手拂去她发梢上沾的雪花：我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怎么配站在你身边
沈曦霖怔了怔,抬眼看他。
他的眼神很专注,带着她熟悉的温柔和笃定。
饿了吗他忽然问。
有点。
带你去个地方。
顾言晟带她去了一家藏在老街深处的甜品店。
店面很小,木质招牌被雪覆盖了一半,推门进去时,风铃叮咚作响。
你常来沈曦霖有些意外。
嗯。顾言晟替她拉开椅子,这家店的栗子蛋糕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老板娘是个慈祥的华人老太太,见到顾言晟就笑起来：顾医生,好久不见。
她目光移到沈曦霖身上,眨了眨眼：这位是
我女朋友。顾言晟面不改色。
沈曦霖差点被咖啡呛到,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转身去准备甜点。
你胡说什么沈曦霖压低声音。
顾言晟单手支着下巴,眼睛里带着笑意：迟早的事。
沈曦霖耳根微热,别过脸去。
蛋糕很快端上来,栗子的香气混合着奶油的甜腻,在寒冷的冬日里格外温暖。
沈曦霖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好吃。
顾言晟看着她,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唇角：沾到奶油了。
他的指尖温热,触感一瞬即逝,让沈曦霖心跳漏了半拍。
窗外又开始飘雪,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雾。
顾言晟忽然开口：沈曦霖。
嗯
我们试试吧。
沈曦霖抬眸,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不是因为你感激我,不是因为你需要依靠......
他声音很轻,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你也刚好不讨厌我。
风铃被寒风吹得轻响,沈曦霖望着他,忽然笑了。
好啊。
顾言晟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不过......沈曦霖慢悠悠地挖了一勺蛋糕,你要是敢像季钦安那样......
不会。顾言晟打断她,握住她的手,我比他聪明。
沈曦霖失笑,反手扣住他的手指。
窗外雪落无声,而掌心温度灼人。
回程的路上,雪下得更大了。
顾言晟撑开伞,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冷吗
沈曦霖摇头,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揽住肩膀。
撒谎。他低笑,你手都是冰的。
沈曦霖没再挣扎,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交叠,渐渐拉长。
这一次,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