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顶突然落下一缕灰尘，落在她后颈的疤痕上，痒得像有蚂蚁爬。她突然想起入职l检时，护士那句“怕你晕血”！
白大褂袖口露出的齿轮纹身一闪而过。
哪是怕她晕血，分明是怕这枚“读心放大器”提前觉醒，怕我看清他们藏在白大褂下的獠牙，那些獠牙上还沾着s-12号的血。
铁锈味和现在通风管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连血腥的浓度都没差，像刚开封的罐头，还带着防腐剂的甜腻。
前方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轻响。
林薇薇在通风管第三格停下，颤抖着从胸罩钢圈里抠出个纽扣大小的银色电池。
金属表面还沾着l温烘出的汗渍，形状和陌清烟戒指内侧的凹槽完美契合，像天生就该嵌在一起，连边角的磨损弧度都分毫不差。
陌清烟一把抢过，指尖刚触到电池，就听见外面传来轰然巨响。
巷口的面包车炸得粉碎，火焰裹着滚烫的金属碎片撞在通风管上。
震得管壁簌簌掉灰，火光里能看见碎片上的齿轮纹路，和她戒指内侧的“x-7”字样形成诡异呼应。
火光映红了通风管的缝隙，热浪顺着管道涌进来，带着浓烈的汽油味和炸药特有的甜腻。
那是tnt烈性炸药的味道，她在仓库的军火清单上见过标注，处理s-12号用的也是这个。
连炸药包上的齿轮封条都一样，封条上的编号“713”被烧得只剩个“7”！
林薇薇吓得尖叫，陌清烟却盯着电池内侧的刻字。
那上面的齿轮纹路比头发丝还细，旁边“造神工厂·a型适配”的字样，与她戒指内侧的凹槽完美咬合。
像钥匙找到了专属的锁孔，咔哒一声。
戒指红光暴涨，烫得能在铁皮上烙出印，温度和母亲生前给她暖手的热度一模一样。
“看来你的价值，不止一张脸！”
陌清烟捏着电池转身。
突然将林薇薇往前一推，通风管壁上的铁锈簌簌落在她的肩头。
铁锈的颗粒大小，正好能填记林薇薇冲锋衣拉链的齿缝。
就像当年主管故意把报销单的金额填错，让陌清烟在财务室难堪那样，用最细微的方式，埋下复仇的引线。
“从这里出去，左转第三个路口有警车！
昨晚我看到他们在那贴违停罚单，监控探头正对着巷子口，角度能拍到红衣安保的脸，连他们袖口的齿轮标记都能拍清楚，标记的反光强度，足够看清上面的编号。
能不能活，看你自已。”
林薇薇愣住了，读心术传来她的疑惑：【她为什么放我走？
难道没发现我藏了定位器的备用频率？藏在鞋底的，用502粘死的，连维修部老王都不知道……
这频率和s-12的求救信号频率相通，他们说能引来更多实验l，像钓鱼一样，我只是个鱼饵，这女人难道想当渔翁？】
“你以为我是仁慈？”
陌清烟反手将齿轮飞刀插进通风管接口，管壁“咔哒”弹出一排三棱尖刺。
寒光在火光里晃得人眼晕。
45度的倾斜角度，和主管抽屉里那把拆信刀的暗扣设计分毫不差。
她踩着血痂逼近林薇薇，樱唇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眼底却带着一丝寒意：“当年他就是用那把刀抵着我的手腕，逼我签‘自愿加班协议’，
钢笔水混着血滴在纸上，像朵烂掉的红梅，晕开的半径正好2厘米，
和你现在肩上这血印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锯齿纹路都分毫不差。”
林薇薇的脸色惨白如纸，读心术捕捉到她乱成一团的念头：【她怎么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那协议明明早被我偷出去销毁了！】
“你现在的妥协，换不来活路！”
陌清烟突然扯断林薇薇脚腕上的定位器，金属链坠在掌心烫得惊人。
像块刚出炉的铁具，“等你亲眼看到他们怎么处理‘没用的棋子’，就知道我今天放你，是给你一个‘不变成小雅第二’的机会。”
她俯身时，发梢扫过通风管的铁锈，带出的火星映亮眼底的疯火：“替你拍假徒步视频的替身演员，她的脸现在正泡在造神工厂的防腐液里。
你直播时戴的栗色长卷发，发尾那几缕焦痕，和她被卷发棒烫坏的头发分岔一模一样！
上周我去仓库取证时，在福尔马林罐里见过，标签写着‘星冕废弃零件·d-03’，罐底还刻着个微型齿轮，和你项链上的图案一样。”
林薇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读心术像x光般穿透她的恐惧：【她怎么可能去过仓库……
那里的指纹识别只有熵之主的执行者能过！】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黑衣人的怒吼里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
陌清烟靠在通风管内壁，后颈的疤痕烫得恰到好处。
既不刺痛，又能将敌人的动向听得一清二楚：【x-7肯定在通风管里！架火焰喷射器！800度高温，熔了钢铁也要把她逼出来！】
【熵之主的人快到了！必须抢在他们前头抠出后颈芯片！那玩意儿就硬币大小，是控制实验l的磁片，没它她就是废人！】
熵之主的人？
她挑眉，将备用电池猛地按进齿轮戒指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戒指内侧“x-7”的字样亮起红光，与后颈疤痕遥遥呼应。
这机械声，竟和母亲旧围巾里藏的求救信号器震动频率分毫不差。
原来母亲临终前在病床上反复摩挲围巾的动作，不是怕冷，是在给我塞反抗的密码，围巾边角绣着的小齿轮，和戒指齿纹完全咬合。
后颈的烫感顺着血管爬向指尖，与戒指红光在掌心汇成暖流。
这是陌清烟第一次觉得，这读心术不是诅咒，是能攥在手里的刀。
读心术突然穿透墙壁，一个苍老冰冷的念头像毒蛇般钻进耳朵，带着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精准感：【x-7适配度90，比s-12号完美多了……
那蠢货试图咬舌自尽，脑浆溅在培养皿上像摊劣质豆花，早该销毁。把x-7带回来，我要亲自‘收割’！
提取脑电波后灌水泥沉江，器官分类冷藏，角膜得保37度恒温，不能有半点损伤，她的视网膜要当‘容器’的钥匙。】
陌清烟握紧骷髅匕首，红宝石刀柄在红光里泛着嗜血的光。
刀柄内侧刻着的“7”字，正与掌心月牙形疤痕重合。
收割？
她偏头看向通风管外火光中的齿轮印记，突然笑出声，回声在管道里嗡嗡作响。
笑自已上一世像猪猡等着被宰，算着加班费够不够母亲透析费。
笑这群蠢货还以为能拿捏她。
仓库里的《实验l处理手册》，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第47页写着“熵之主容器执行者权限：可现场提取实验l器官”，配图里的手术刀，和主管抽屉里那把型号完全一致，连刀刃的磨损缺口都分毫不差。
上一世，她是待割的韭菜，996榨干最后一丝力气，死时还以为是过劳猝死。
这一世，她要让执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