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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万崇明,冷声道:我与你情意已尽,今日*你若不签了和离书,就休想要我手中的卖身契。
当然,和离后,我的嫁妆同奴仆我都会带走,所有的田产铺子尽数归还,否则没得商量!
万崇明也坐不住了,他指着我道:你!你这是趁火打劫!
我反问道:趁火打劫这年头,要回自己的东西算是打劫了
万崇明黑着脸,怒视我良久。
最终他只得咬着牙道:好,我同意。就按你说的做。
我拿出早已备好的和离书,咬破食指,在上面按了手印。
我让莹儿将和离书递给万崇明。
婆母在一旁小声劝道:儿,不能签啊。你后院还有几房妾室,这么多张嘴是要吃饭的。
若没了她顾时黎用嫁妆贴补,凭你那些微薄学堂上赚的银子,不够养活这些啊。
况且这若荷是个娼伎,她肚子中的孩子,还不知是不是我们万家血脉......
万崇明不耐烦地低声呵斥道:母亲!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抱孙子,若荷有了身孕之间你不是还开心的不行如今怎得如此说
莫非,您真的看中了他们顾家的银子
婆母被万崇明说得羞红了脸。
低声骂道:傻儿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与顾时黎成婚一年,她喝了多少坐胎药,也不曾有孕。
更是给你纳了几房妾室,也一直不曾有动静,怎么如今,你不过是在外面风流几次便有了况且,之前大夫说......
说到这,婆母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自然知道婆母未竟之语。之前我一直未能有孕,婆母便接连找了大夫来看,可几位大夫都说我身体康健,并无问题。
婆母不信,又连找几人,皆言我无碍。
最后,我以万崇明最近犯咳疾为由,请了大夫去把脉。
果然如我所想,这生不出来孩子的不是我,而是万崇明。
当时婆母知道了这件事,先是三令五申,告诉我此事绝不能让万崇明知晓,免得伤其自尊。
我应下后,婆母却翻脸,将茶杯掷在我的额头上,大骂道:
谁允你自作主张,寻大夫给我儿诊脉的我看你分明是自己生不出,反要污蔑我儿!天底下怎有你如此歹毒之人
定是你八字与我儿相克,才致无嗣!
后来,婆母笃定是我无用。
逼着我给万崇明纳了数房妾室。
让我沦为全京城各家娘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什么飘得过远的思绪,被万崇明的质问声拽了回来。
婆母扫了一眼屋子中的众多人,欲言又止。
万崇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母亲,您就别在这疑神疑鬼的了。自上个月我去了春楼,便同若荷约定了,除我之外,她不会再接恩客。
我也看了春楼房妈妈的笔账,一个多月以来,除我之外,若荷并没有接别的客人。如今若荷怀孕一月有余,她肚子中的孩子自然是我的。
你说对吧若荷
万崇明又将目光落在了若荷身上。
自然,我的心在你身上,自是不会再同别人......
若荷淡定自若地莞尔一笑,深情脉脉地看着万崇明,好似情深不倦。
可刚才,婆母在说孩子时,我分明看见若荷眼底的心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同若荷的名份,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儿子堕入贱籍。
万崇明接过和离书,想到要将财产尽数归还,手顿了一瞬。
随后不情不愿地在上面按了手印。
他沉着脸将和离书递给莹儿:和离书已签,快将卖身契给我!
我接过和离书,想着这几年在万家受的屈辱。看着上面黑字的画押,还有红色手印,我略有激动地红了眼眶。
见我迟迟未交卖身契,万崇明焦急道:怎么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自然不会,我顾家儿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将卖身契一把扔在天上,冷声道: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之间,再无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