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突然想起来了!是那段时间吧!
那段时间徐斯礼没有回城郊别墅,但打电话叮嘱她,要给时知渺熬一些枸杞乌鸡汤、当归生姜羊肉汤、益母草瘦肉粥之类的补品。
“……我当时还以为您只是看太太脸色不好,想给她补补气补补血……”
徐斯礼不想回忆那段时间的事情,那真算得上他人生最糟糕的两个月。
他头很痛,整个人都不好,也没作死去公司,迈着混沌的步伐上了二楼。
他昨晚,想着时知渺全身被雨淋湿,就那样裹着被子睡觉,明天肯定要重感冒,打电话问了医生朋友,有什么办法急救?
朋友说拿白酒加在热水里,用毛巾擦身体,可以驱寒。
他便接了一盆热水,开了一瓶忘记从哪个拍卖会拍回来的茅台,倒了大半瓶兑水,再用毛巾浸湿,将时知渺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擦拭她的身体。
他当时都做好了时知渺会被他的动作惊醒的准备,但不管她是要骂他还是要打他,他都可以受着,总之他不能让她那样睡过去。
意外的是,时知渺睡得很沉,直到他帮她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她都没有醒,就好像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梦境,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她醒不过来了。
因为有些担心,所以他一直在守着她,直到天亮看到她的睫毛在动,好似要醒过来才离开的。
接着就发现,自己发烧了。
可能是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吧,免疫力低下,才这么容易中招。
徐斯礼躺在主卧的床上,全身上下都透着恹恹的气息。
宋妈走到他床边,担心极了:“少爷,我请家庭医生过来帮您看一下吧……您都发烧了,不看医生不行啊。”
徐斯礼阖上滚烫的眼皮:“让我受着吧,我也好受一点。”
宋妈看着就难受,这不是自虐吗?
·
到了医院,时知渺的状态已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了。
她该看的病人,该她做的手术,她一件不落完成得很好。
从手术台下来,她回到办公室,先喝了一壶水补充水分。
办公桌前走过来一个人:“时医生,这是三把雨伞,我都晾干折叠起来了,还给你。昨天谢谢你和你先生了,不然我们都要当落汤鸡。”
时知渺的目光移到阮听竹的脸上,略微点头:“不客气。”
阮听竹又问:“时医生以前是一中的吗?”
“是。”
“那真是太巧了。”
阮听竹莞尔,“我初中和高中都是在一中读的,难怪昨天看时医生有些眼熟,应该是在学校的时候打过照面吧。”
时知渺想,她应该是看到徐斯礼,所以才认出她这个“小姑子”。
时知渺淡淡道:“阮医生,我还要写病历。”
“好,那你忙吧。”阮听竹识趣走开。
时知渺专注地写了会儿病历,但每一次阮听竹从她身边经过,她就会有种难言的烦躁。
她没有惹自己,纯粹是因为,看到她,她就会想起徐斯礼。
徐斯礼才是她的“病灶”。
时知渺停下打键盘的手,目光冷淡地看着电脑屏幕,过了会儿,她拿起手机,给陈纾禾发了微信:
“我去你那住几天吧。”
陈纾禾:“??出什么事了?”
时知渺:“换个心情。”
陈纾禾有点纳闷,徐斯礼周六的时候帮她教训了王教授,现在应该是他们感情正好的时候,怎么突然要分居呢?
……难道是因为时知渺太感动了,怕自己又陷进徐斯礼的温柔陷阱里,所以才要跟他分开冷却一下爱意?
这个做法,陈纾禾非常支持!
马上就回复:“可以可以!你要带蒲公英吗?”
“当然。”那是她的狗。
下班后,时知渺回城郊别墅,拿东西和带蒲公英。
宋妈一看见她进门,就急着到她面前说:“太太,少爷今天烧了一整天!原本还不肯叫医生来看,还好周秘书带了药过来,吃了才有点退烧,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样呢!”
“但他现在还在昏睡,您去看看他吧?”
时知渺换了室内鞋:“我是心外科的,感冒发烧,我是外行,我看了也没用。”
宋妈还要说什么,时知渺就打断:“麻烦您帮我收拾蒲公英一周的食物,还有狗绳、狗窝之类的,我等会要带走。”
!宋妈一愣:“太太,您要去哪儿?”
“我去纾禾家住两天。”
时知渺没有过多解释,说完就上楼,进主卧的衣帽间,拿几件换洗衣物。
即便是进了主卧,她也没有再往里面走,去看床上的徐斯礼,收拾好,就离开,右转去书房。
下午院长把她叫过去,聊了一些关于AI医疗的事。
她带去青城参加学术交流,记录AI医疗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书房,她也要带走。
反正宋妈东西还没收拾好,时知渺便坐在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将那些笔记大概看一遍。
蒲公英来到她的脚边,时知渺一边看文件,一边将手伸到桌子下摸它的脑袋,蒲公英却一直用鼻子去顶一个抽屉。
时知渺起初没有在意,挡了一下它的嘴,省得它把徐大少爷这一套从意大利定制来的办公桌咬坏。
蒲公英又用爪子去扒拉那个抽屉,好像是想要里面的什么东西?
时知渺知道徐斯礼总会给蒲公英开小灶,要么是他亲手做的肉丸子,要么是他不知道从哪订购来的罐头。
它这么卖力地扒拉抽屉,大概是徐斯礼把罐头放在这里面,蒲公英嘴馋了吧?
时知渺无奈莞尔,合上电脑,收进电脑包,然后伸手拉开抽屉,想着带两个罐头走。
然而抽屉里面没有罐头,都是一些文件。
她奇怪地皱眉,刚要将抽屉重新合上,眼睛就瞥见在里层有一个白色的药瓶。
她顿了一下,伸手拿出来。
药瓶上没有贴任何标签,拧开看,里面是一些椭圆形的药片,时知渺闻了一下,没闻出来是什么,倒在手心看,药片上刻有几个字母。
她拿出手机,搜索这几个字母,没搜出来,恰好陈纾禾发微信问她来了没,她便顺手拍照过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陈纾禾:“?你当我人肉验药机啊?拍张照片,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药?”
时知渺笑,她只是随手发而已:“我收拾好了,现在去你家。”
陈纾禾突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好像见过这种药……你等一下啊,我去问我一位学姐,她现在在国外一个科研机构工作,她好像跟我聊过这个东西……你等我先去确认一下!!”
隔着屏幕,时知渺都感觉到陈纾禾有点慌。
她拨了拨手心的药片,这个药是徐斯礼的,只剩下半瓶,所以他吃了半瓶,可她从来不知道徐斯礼有在服用什么药物……
门口传来脚步声。
时知渺抬头。
徐斯礼披着外套站在那里,他嘴唇干燥而苍白,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药瓶,随后抬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