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修真小说 > 特别嗲又妩媚的名字 > 第175章  时知渺觉得,自己不会好了
这个时间已经是夜里10点多。
宋妈平时都是做完家务就去休息,今晚睡得早,等到她听见动静出来,看到的只有时知渺跑上楼的身影。
她愣了愣,茫然地看向跟进来的徐斯礼:
“少爷,您怎么都淋湿了……太太,怎么了?”
“……”
徐斯礼根本没想到事情会糟糕到这个地步。
他以为只要说开了,时知渺就会不生气,甚至不跟他离婚的。
他立刻就想追上去,但转念想到时知渺现在根本不想见他,脚步又硬生生地停下。
他闭了一下眼睛,对宋妈说:“……跟上去,让她换干的衣服,给她煮碗姜茶。”
“好……好的好的。”
宋妈连忙跟上时知渺,到了主卧门前,她握着门把手转了一下,没有反锁。
她推开门:“太太……”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玻璃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砸了过来:“出去!”
宋妈愣住:“太太,是我……”
时知渺不管是谁,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抱枕、书本,甚至是花瓶,通通砸了过去!
“出去!全都出去!出去!”
宋妈都没见过时知渺这副样子,连忙握着门把手将门关上。
转头看到徐斯礼,她磕磕绊绊地说:
“少、少爷,太太不准我靠近她……您跟太太这是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太太发过这么大的火。”
“……”
徐斯礼的喉结用力滚动了两下,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在客厅沙发上,茫然地看着他们的蒲公英。
几分钟后,主卧的门再次被推开。
走廊上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去昏暗的卧室,时知渺蜷缩在飘窗与大床中间的那条过道的地毯上。
门开的光线刚好从她的身上掠过,她抬起头,眼神尖锐,像一只受了伤,独自蜷缩在草丛里舔舐伤口的狼。
她抓起手边的一个抱枕用力砸了过去:“我说了!谁都别进来!”
却听见一声“汪呜”,时知渺一愣。
门口出现一道矮矮的影子,四只脚着地,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
……是蒲公英。
蒲公英歪着脑袋,汪汪了两声,好像是在说——妈妈,你连我都不要了吗?
“……”
时知渺对它招了招手。
蒲公英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乖乖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汪汪……”妈妈怎么了?
时知渺将它抱住,深吸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心痛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
她只能更加用力地呼吸,就在呼出那口气的时候,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把脸埋在蒲公英的后颈里,眼泪不断滚落,但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到最后只是化作令人心碎的呜咽。
……
房间的门没有完全合上,还剩下的一条缝,徐斯礼在门外听见了她的哭声。
他站了几分钟后,挪动僵硬的步伐走下了楼。
宋妈担忧地跟在他的身后:“少爷,您的衣服都湿透了……您先去换身衣服吧,要不然明天会生病的……”
徐斯礼抬了一下手:“你去休息吧……去吧。”
最后两个字也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来的,无比疲惫。
宋妈莫名的就不敢再劝了,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发愁得要命——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周六的时候,还在一起住呢,那么一件开心的事情,一家三口还兴致勃勃地去山上露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徐斯礼拿起烟盒,含了一根烟,在唇间用打火机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尼古丁的气息从口腔呛进肺里,又被他吐出来,辛辣感让他感觉皮肉都在痛。
不是的。
不是的……
时知渺以为他不说出真相只是为了气她,膈应她,不是这么简单的,是有别的原因的。
可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要再重新提起,又不知道该从何言说。
而且说了,时知渺也未必就会原谅。
就像这件事,他真的以为她听到之后会高兴,可她却是这么崩溃。
她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让徐斯礼觉得……觉得他们再也不可能了一样。
“……”
徐斯礼抽完了一根烟,就又取了一支烟,继续点上。
才吸了一口,就不受控制地咳起来。
他用手指将烟头揉灭,迈步上了二楼。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被察觉到一样。
到了门前,他往里面看,没有看到时知渺。
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窗户上,顿时就萌生出她跳窗离开的念头,他整颗心都往下坠,立刻推开门跑进去!
他到了落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
外面的暴雨还没有停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眼尾无意识一扫,这才看到地毯上有一条尾巴。
“……”
徐斯礼蹲下身,看到时知渺抱着蒲公英睡在床底的地毯上,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里面。
她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背也绷得很紧,紧到能看见她两边凸出的蝴蝶骨。
徐斯礼伸手,想要碰她,但又怕惊醒了她,她会更加抗拒,只能将被子从床上拉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
时知渺做了一个梦。
梦见北城下雪了。
北城虽然位于北方,但并不是每个冬季都下雪,上一场雪还是前年。
那场雪很大,地上的积雪也很厚,没过她的脚踝,她每走一步,都感觉要被冻住,刺骨的冰冷不断往她的皮肉里钻。
她走了几步,就走不下去,重重摔在雪地里,并且再也爬不起来,好在有路人发现了她,连忙将她拽起来。
但她一点支撑的力气都没有,好心的阿姨一边搀扶着她到路边的便利店休息,一边说: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是饿太久没有吃饭吗?”
时知渺恍恍惚惚的,这才意识到,是啊,自己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也是那天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病了。
一场没有病因的病,让她没有力气,没有食欲,没有任何念头,像花瓶里的一枝花,不断地枯萎下去。
她唯一想到的自救办法就是给陈纾禾打电话。
陈纾禾带她去看的心理医生。
那天她没有哭,陈纾禾却哭得很厉害。
一会儿说要买张机票飞去美国杀了徐斯礼,一会儿又说要买几桶汽油去泼秋日大道那栋别墅,把那对母女烧死。
可是到最后,能做的只是抱着她哭,跟她说没关系的,能治好的,她陪着她。
只是那个时候的时知渺,觉得自己不会好了。
或者说,从15岁那年,那场带走她爸妈的大火开始,她就好不了了。
只不过徐斯礼用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将她拉出来,让她短暂地见到了阳光。
可也是徐斯礼,一脚将她踹回那个深渊里。
她没有力气再爬出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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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知渺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一个人蜷缩坐在地上睡着,连蒲公英都不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