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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江临川小心翼翼打开那张请柬。
在看清上面的受邀方后,脸色骤变:
你是星越集团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人顿时也炸开了锅:
星越集团,就是那个新晋的世界五百强
听说市值现在都快超过江氏了!
江临川难以置信打量着我。
可下一秒,却突然嗤笑出了声:
苏羽然,就你这种人也能进星越集团,他们的招人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起哄:
该不会...苏羽然是在那边干保洁的吧
听到这话,江临川压着嘴角的笑意,故意提高音量:
可别这么说,就算是扫厕所...她扫的好歹也是大公司的厕所啊!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轻轻抚平领口的褶皱,脸上丝毫没有尴尬或是不悦。
反而顺着他的话调侃道:
扫厕所又如何呢
星越集团派我这么一个保洁人员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觉得——你江临川在人家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抽得江临川顿感脸上一阵火辣。
苏羽然,你他妈说什么!
他正要发作,宁沫沫急忙拉住他的胳膊:
临川,今天是咱们俩的婚礼,你答应过我不惹事的...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尽力压制住怒火。
最后也只是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婚礼仪式开始后,我坐在宾客席冷眼旁观。
当江临川和宁沫沫交换戒指时,他故意朝我投来挑衅的目光。
却发现我正低头回复工作邮件。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江临川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故意在亲吻宁沫沫时延长了时间,余光却忍不住瞥向宾客席。
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几乎是为了他而活的女人。
此刻脸上却毫无波澜。
这不对劲。
从前江临川每每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
我虽然从不吵闹,可他却能看出我脸上那抹黯然的失落。
如今他再婚了。
我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想着这些,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江临川的心头。
他一把推开宁沫沫,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扯松了领带。
临川...你怎么了宁沫沫委屈的唤了他一声。
江临川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早就离了婚的女人乱了方寸。
更不明白。
为什么会期待我会有吃醋的反应。
江临穿不会知道,那些被他误以为是吃醋的表情

不过是我在为要如何清理他衬衫上的口红印发愁。
为床单上那些难洗的污渍烦恼罢了。
一夜云雨,他和那些女人总是把卧室弄得一团糟。
而我还得在第二天把一切都恢复原样。
至于他要和什么女人睡觉。
呵,我才不关心。
婚礼进行到尾声,我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看这场闹剧。
交接完人情。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台上的宁沫沫突然尖叫起来:
保安!把她给我拦住!
7
我闻声回过头,宁沫沫已经快步冲下舞台。
张开双臂挡住我的去路。
整个婚礼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江临川皱着眉头走过来,低声问道:
沫沫,怎么了
宁沫沫眼眶通红,声音颤抖:
我的胸针不见了,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而且...价值三十万多!
她转向我,眼神里充满控诉:
羽然姐,你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
闻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宁小姐,空口造谣可是违法的,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环顾四周,急的差点哭出声来。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是商界名流都是体面人,除了你!还有谁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见状,江临川眉头紧锁,略带迟疑道:
沫沫,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苏羽然这人虽然身份低微,但也不太可能会...
临川哥哥!
宁沫沫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夺眶而出。
你是在怀疑我污蔑她吗刚才只有她靠近过我,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轻蔑一笑:
宁小姐,替你整理婚纱的服务员、给你做造型的化妆师,随便哪个..接触你的机会比我要多的多吧,你怎么不怀疑他们
那些人我自然会查!但现在,你必须把包交出来给我检查!
宁沫沫尖叫着,扑上前就想抢走我的包。
我侧身一让,她踉跄几步便摔倒在地。
大家都看见了,是她自己非要抢的,摔倒了可赖不得我。
为了防止宁沫沫恶人先告状,我赶紧开口撇清关系。
宁沫沫坐在地上,突然换了副嘴脸。
委屈巴巴冲着我哭诉:
羽然姐姐,求你了...把胸针还给我吧,那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啊!
我知道,你记恨我抢走了临川哥哥,所以才故意这么欺负我,但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而且你们不是早都已经离婚了吗
见宁沫沫哭的梨花带雨,周围宾客此时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记得当初她不是同意离婚了吗,怎么现在又...
江少好心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已经够给面子了,她居然干出这种龌龊事来。
苏小姐,你就快点把东西还给人家吧,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此刻,江临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沉默许久,他突然直勾勾看向我:
苏羽然,立刻把包交出来,若是冤枉了你,我自然会给你道歉,可你要真偷了沫沫的东西,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听到这,我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
好啊,那就睁大你们所有人的眼睛,给我瞧仔细了。
说着,我直接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
然而下一秒,我的表情却骤然凝固。
除了包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外。
其中竟真有一枚闪闪发亮的钻石胸针。
果然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
宁沫沫心急如焚抓起那枚胸针,脸上写满了得意。
起初还半信半疑的江临川,也瞬间脸色铁青。
他恶狠狠看向我,紧咬牙关道:
苏羽然,居然真是你偷的!
我死死盯着那枚胸针,声音冰冷:
我没偷,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包里。
赃物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
江临川怒极反笑。
来人!把这个小偷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七八个保镖一拥而上。
将我按倒在地上。
8
苏羽然,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当初我给你三十万你不要,现在跑来偷东西你装什么清高呢
江临川俯身捏住我的下巴,肆意叫嚣着。
周围的人也立刻跟着嚷嚷道:
穷疯了吧,连人家母亲的遗物都偷,怎么这么不要脸
果然是个下贱货色,像这种人就决不能轻饶了她!
江总,我看必须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您太太岂不是白受委屈了!
婚礼散场后,江临川就示意保镖把我拖进了杂物间。
粗鲁的把我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既然怀疑我偷了东西,为什么不报警
我咬着牙冷冷质问道。
报警那不是便宜你这种人了
江临川解开袖扣,摩拳擦掌露出满脸快意。
今天你要是不给沫沫跪下认错,就别指望我会放你走!
一旁的宁沫沫也抽泣着抬起自己的手掌,
展示起那块险些愈合的擦伤:
临川哥哥,她不光偷东西,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推我呢~
见状,江临川心疼握住宁沫沫的手。
我没偷!你们这是栽赃!
我紧咬下唇,眼底尽是愤懑。
江临川冷笑一声,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还嘴硬是吧那你们就给我好好招待苏小姐,她什么时候肯招了,你们就什么时候停手!
话音刚落,两个壮汉立刻扑上前来。
一人按住我的肩膀,另一人抡起皮带狠狠抽在我背上。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可我依旧坚称自己没有班点错。
就这样抽打了我十多分钟。
江临川却突然抬手示意暂停。
他蹲下身,用皮带轻轻拍打我的脸颊:
我看你还挺能忍的嘛,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说着,江临川慢吩咐手下取来一箱矿泉水。
转头对我阴冷一笑:
苏羽然,希望你还能继续嘴硬下去!
话音刚落,江临川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将整瓶水强行灌入我口中。
一瓶水下了肚。
他就抡起拳头朝着我小腹狠狠来了一拳。
我瞬间一口吐了出来,气管也被水给呛到。
差点喘不上气。
这样的折磨,江临川对我轮番实行了数十次。
直到我意识浑浊,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声。
他才索然无味道:
真没意思,才这么几下就不行了。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记住,只要不把人给玩死,你们想怎么来都随便。
那群保镖狞笑着围上来,粗糙的手掌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江临川!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可下一秒,一块肮脏的抹布突然塞进我嘴里。
那股臭味呛得我直作呕。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江临川搂着宁沫沫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要是再不肯认罪,那就用烙铁在她脸上烫个贼字!
他头也不回吩咐道。
随着仓库的铁门重重关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隔绝在外。
9
为了安抚宁沫沫。
江临川带着她在奢侈品店挥霍了一整天,刷卡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临川哥哥,这件好看吗
宁沫沫穿着最新款的高定礼服,高兴的直转圈。
喜欢就买。
江临川心不在焉地应着,脑海里却总浮现我最后那倔强不屈的眼神。
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感觉有些异样。
晚上俩人回到家,江父也正好从外地出差回来。
随口问了句婚礼是否顺利。
江临川懒散靠在沙发上,面色淡然:
没什么岔子,就是....有个扒手偷了沫沫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教训过了。
小偷江父不由皱起眉。
他实在想不到,什么人敢在江家的婚礼上偷东西。
这时,宁沫沫也跟着提了一嘴:
爸,就是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不劳您费心...
可江父似乎并不关心这些,只是出声打断道:
羽然今天应该来了吧,你有好好招待她吗
听到我的名字,江临川猛地坐直:
爸,是您给那个贱人送的请柬我说她怎么会过来了呢!今天就是她偷了沫沫的胸针!
你说什么!
江父脸色骤变,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急躁不安大叫道:
你把羽然怎么了!
不过是个手脚不干净,又贪慕虚荣的贱货,您至于这么激动吗
江临川不以为然。
可话音刚落,江父就猝不及防甩了他一耳光:
混账东西!羽然是我邀请来的贵宾,你怎么敢....
挨了这一记耳光,江临川着实是有些迷糊了。
爸!那个贱人能算什么贵宾,她不过是...
是啊!苏羽然不过是星越集团派来的小职员而已,而且还这么不识好歹,您为什么要为了那种打临川啊!
宁沫沫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上前护住江临川。
然而江父的怒火却愈发汹涌。
反手又甩了宁沫沫一巴掌。
闭嘴!人家羽然可是星越集团的总经理,她现在身价千亿的人,会稀罕偷你一个破胸针!
你们两个蠢货,是要把我给气死才满意吗!
闻言,俩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您说苏羽然是星越集团的...
她人在哪马上带我去找她!
江父一把揪住江临川的衣领,不解气似的再次补上两个耳光。
这下,他也被打的有些后怕了。
尽管对我的身份,江临川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可他了解他爸的品性。
从来就不是什么会开玩笑的人。
10
当江父带着江临川赶到仓库时,我已经昏迷多时。
衣衫凌乱倒在血泊中,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叫救护车啊,送她去医院!
江父吓得大叫,江临川这才觉察不妙。
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
到了医院,医生在替我检查伤势后,面色凝重道: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伴有内脏出血的情况,你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可能人就没命了!
好在经过长达数个小时的抢救,我有惊无险脱离了危险。
醒来时,江父正守在病床前抹着眼泪。
羽然,是我对不起你,我怎么教出这么个畜生东西,他竟敢...
我艰难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江临川。
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辩解着:
羽然,我...我不知道你是星越集团的总裁啊,而且我那么对你,也是因为你偷了沫沫的胸针,所以才...
畜生,你还不闭嘴!
江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羽然她身价是你的好几倍了,会稀罕偷拿一个几十万的胸针
她...她就是嫉妒!一定是她见不得我和沫沫结婚,所以才故意做这种事来欺负沫沫的!
江临川捂着胸口,声音颤抖着叫嚣。
江父气极反笑,一口唾沫啐了上去:
蠢货!羽然她对你从来就没有感情,有必要做这种事吗
当年我花钱雇她管着你,就是为了治你这浪荡性子!
江临川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看向他爸: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羽然....她是您花钱雇来的
没等江父回答,我已经沙哑着开了口:
你爸说的没错...我之所以嫁给你,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拿到报酬。
江临川,我...根本就没爱过你。
听到我的话,江临川的声音愈发颤抖。
不可能...你怎么会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我昏迷瘫痪那三年,都是你在照顾我的。
你为了钱也绝对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江临川,你知道吗从你身边离开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我只是没想到,如今还会被你这种败类再恶心一回,是我失算了。
江临川踉跄后退,撞翻了输液架。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能忍受你我冷冷打断了他。
因为那可是三千万啊,为了这么一大笔钱,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江临川彻底崩溃。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而我也跟着补上了最后一句:
江临川,即便是为了钱,我也不可能爱上你这样的人渣。
你真的好恶心。
11
一周后,我康复出院了。
江父大义灭亲,亲自报警将江临川送进了监狱。
他最后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半年有期徒刑。
为了国内的新品调研。
我也选择暂时留在国内。
等工作上的事处理完,再选个合适的日子离开。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就到了江临川出狱这天。
由于江叔叔身体不适住了院,为了感谢他对我的恩情。
我便开车去了监狱门口,专程来接江临川回家。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京圈浪少,如今看着也早已没了锋芒。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回去的路上,江临川缩在后座全程没有抬头。
直到快到家时,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羽然,你...
江叔叔住院了,我只是还他个人情,所以才过来接你,你别想多了。
我冷淡回应道。
江临川闻言,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声音里满是落寞。
到家时,等候多时的宁沫沫哭着扑上来:
临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半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可面对宁沫沫的热情,江临川却只是疲惫推开了她。
沫沫,我累了,别这样。
而宁沫沫看到我时,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
既像是对我厌恶,又像带着几分心虚。
不过我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儿。
出国的航班已经预定好了,就在两小时后。
这次离开,以后我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我转身要走时,江临川突然叫住我:
羽然,你能不能...留下来一起吃顿饭我也想正式向你道个歉。
不必了。
我一脸冷漠。
看到你这张脸,我也吃不下。
见我毫不客气,宁沫沫气的当即跳脚。
冲我大叫道:
苏羽然!别以为你是星越总裁就能为所欲为,当初你偷拿我的胸针,这事难道就能这么算了!
都是你害的临川坐了牢,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我抬手就对着宁沫沫甩了一巴掌。
打得她踉跄后退。
你敢打我!
宁沫沫捂着脸肆意尖叫。
然而一向都爱护着她的江临川,此刻却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我冷眼看着宁沫沫,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宁沫沫,你就非要我把你干的那些丑事抖出来
我本不想和你这种人计较,可你...实在是不识好歹!
闻言,林茉茉脸色骤变。
还装糊涂反问我:苏羽然...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里的视频发给了江临川。
早在他入狱前,我就派人调取了婚礼现场的监控。
视频里,清晰记录着是宁沫沫趁我不注意。
将那枚胸针塞进我包里。
这出戏,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
就为了在那么多人面前,毁尽我的名声。
江临川看完视频,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掐住宁沫沫的脖子怒吼:
贱人,你敢骗我!原来是你栽赃羽然的。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我要和你离婚!
宁沫沫吓得涕泪横流,拼命挣扎:
临川哥哥...我错了!我就是太爱你了,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
我转身走出江家远门时。
身后的撕打声和哭喊声持续了好久都没消散。
这对狗男女。
一个够蠢,一个够毒。
倒是绝配!
坐上去机场的车后,我最后看了眼这座充满不堪回忆的别墅。
随后吩咐司机即刻启程,头也不回驶向了机场。
这一切,该翻篇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