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门演武场的气氛达到顶峰之时,一声蕴含着怒气的爆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住手!成何体统!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被这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外门执事长老服饰,面容严肃,山羊胡微微翘起的老者,正怒气冲冲地大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执法弟子,个个面色不善。
是外门执事,刘长老!
主管外门一切事务,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完了完了,长老来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
弟子们顿时慌了神,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瞬间变得有些散乱,不少人下意识地将灵石往怀里藏。
刘长老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白子轩面前,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一个杂役弟子,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蛊惑同门,聚众敛财!你好大的胆子!”刘长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我看你是血影宗派来的奸细,想要扰乱我青云宗的根基吧!”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奸细?这个罪名可就太重了!
白子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我操!这老头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就是想赚点魔源点自保,怎么就成动摇宗门根基了?你太看得起我了!
他正想着该如何辩解,旁边的王腾却第一个站了出来。
“长老!您误会了!白师兄不是骗子,更不是奸细!”王腾梗着脖子,涨红了脸为白子轩辩护,“他是在赐予我等机缘!”
“没错!长老!”另一名刚体验完的弟子也壮着胆子喊道,“我刚刚体验过白师兄的《剑气冲刺》,现在感觉神识清明了许多,对灵力的掌控也更精妙了!”
“我等都可以作证!白师兄是真正的高人!”
“请长老明察!”
一时间,数十名“受益者”纷纷站出来,七嘴八舌地为白子轩辩护。他们言辞恳切,情绪激动,完全不像被蛊惑的样子。
刘长老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骗子用点小把戏忽悠了一群无知弟子,可眼前这景象,怎么看都不对劲。尤其是王腾,他可是内门王莽的弟弟,平日里眼高于顶,怎么会为一个杂役如此说话?还突破了?
“一派胡言!”刘长老回过神来,怒气更盛,“什么狗屁《剑气冲刺》!定是某种迷魂的幻术!老夫今日便要亲自揭穿你的骗局,让尔等看清这妖人的真面目!”
说罢,他一把从旁边一名弟子手中夺过那枚破烂的玉简,眼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来!老夫倒要看看,你这破烂玩意儿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成了!
白子轩内心狂喜,知道今天这关,稳了。
他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无奈而悲悯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唉,世人愚钝,不识真仙。长老既要一试,那便试吧。”
这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惆怅模样,让那些支持他的弟子们看得心都揪紧了,纷纷觉得是长老有眼不识泰山,委屈了白师。
刘长老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直接将一丝雄浑的灵力注入玉简之中。
嗡——
玉简光芒一闪。
下一秒,刘长老的身躯猛地一僵,双眼瞬间失神,瞳孔放大,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来了!来了!经典环节!
所有围观弟子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长老。
只见刘长老那张严肃的老脸,开始了堪比川剧变脸的精彩表演。
先是惊愕,随即是愤怒,胡子都气得吹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脸色转为铁青,额头青筋一根根爆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再然后,是惨白,冷汗瞬间布满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了他的山羊胡。
他的表情在痛苦、狰狞、不甘、抓狂、迷茫、思索之间疯狂切换,看得周围的弟子们心惊肉跳。
这……这反应,比他们刚才还激烈啊!
【来自刘长青的崩溃值+5!(长老级加成)】
【来自刘长青的抓狂值+8!(老顽固的愤怒)】
【来自刘长青的不甘值+10!(面子挂不住了)】
白子轩看着后台刷出的高额点数,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还是长老值钱啊!这精神能量,质量就是高!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流逝。
一炷香后。
就在众人以为刘长老快要支撑不住,即将走火入魔的时候。
“轰!”
一股远比王腾突破时更加强横的气势,从刘长老体内猛然爆发!
他那停滞了数年之久的炼气九层巅峰的瓶颈,竟然在这场极致的“折磨”与高度的专注中,出现了一丝松动!虽然没有直接突破到筑基,但那层坚不可摧的神识壁垒,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缝!
刘长老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眼中,没有了此前的浑浊与严厉,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骇人无比的精光!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这……这竟然是直指神识本源的无上妙法!”
刘长老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狂喜。
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紧接着,是冲天的哗然!
连……连刘长老都这么说!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身份尊贵的外门执事长老刘长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对着眼前这位身穿杂役服的青年,深深地、恭敬地鞠下了一躬。
“白……白师!老夫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误解了先生,还望白师恕罪!”
这一拜,直接将白子轩的身份,从“白师兄”,抬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白子轩内心已经麻了。
这剧本不对啊!我就是个想摆烂的卧底,怎么就成宗门导师了?
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场面话,稳住自己“高人”人设的时候。
一道威严、宏大,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声音,瞬间笼罩了整个演武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外门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那个叫白子轩的弟子,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