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闻名天下的皇商。
却子嗣艰难,膝下唯有我一女。
为传承家业,父亲在难民营里挑了三个孤儿培养成接班人。
选其一做我的赘婿。
我们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
可长大后,他们都对我敬而远之,透着疏离。
这其中,我最喜欢的沈砚为甚。
我当他生性不爱笑。
直到那日,我看见沈研抱着叛贼之女柳芸香。
“香儿,再等等,等我彻底掌控周家,我便十里红妆抬你进门。”
“砚哥哥,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柳芸香的声音透着隐忍的委屈。
沈砚看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
“香儿,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周琳琅若识趣,我便在老爷子病逝后认她为义妹,送她风光大嫁,也算全了周家的养育之恩。”
“香儿,我沈砚此生绝不负你。”
后来,父亲在书房问我:
“他们三人,你到底属意谁?”
“父亲,他们我都不要。”
父亲大惊。
我继续道,“父亲,女儿要嫁新帝,保周家基业。”
……
彼时新帝登基,朝堂不稳。
我父亲虽为天下第一皇商,富可敌国,有遍布天下的商路。
可到底在这个关键时刻尤为脆弱。
周家需要新的护身符,而新帝也需要充盈国库。
父亲老泪纵横,“琳琅,你是爹的心头肉,爹怎么舍得?”
我握住爹的手。
“父亲,女儿必须这么做。”
其实,哪怕没有发现沈砚的真面目,我也是打算入宫的。
如今的周家如小童抱金入市,多的是想要分一杯羹的人。
父亲爱我护我,为了让我不至于被后母欺负,一直没有另娶。
我得回报父亲。
父亲泣不成声。
我鼻子发酸,声音却更加坚定。
“女儿要戴上能荫蔽周家百年基业的凤冠,这才是一本万利的事啊。”
……
刚出父亲的书房,就看见那三人跪在院外。
我皱眉。
管家解释,“少爷们是为了求老爷收留芸香小姐。”
柳芸香是叛贼之女。
她原本也是要被斩首的。
但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柳家男丁流放宁古塔。
女眷则被贬掖庭为奴。
而从前就和柳芸香相熟的三人,则是趁着夜黑风高把人救了出来。
他们此举,根本就是陷周家于不义。
沈砚抬头,眼底竟无半分愧色。
反倒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施舍温柔。
“柳家家破人亡,芸香孤苦无依,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我还未有所表示,林枫已沉声接过话。
“琳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知道你嫉妒我们对她好,但现在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
最左侧的赵沐年更是直接言语讽刺。
“周琳琅,你不过是个弱女子,你还真想拿乔不成?”
“以后这周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我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这三个被周家精心教诲了十余年的男人,对我没有半分尊敬。
真是荒谬。
“你们那么厉害,还来求我父亲做甚,你们直接去面见皇上啊。”我出言讽刺。
他们身为天下第一皇商的继承人候选,多的是机会面见新皇。
可他们从来没在新皇面前提过。
他们不敢。
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人偷偷带出来,藏进周家。
沈砚见我这样,竟起身上前一步,伸手想来拉我的手。
我避开。
他也不恼怒,只是像看不懂事的小孩。
他语气放软,带着虚伪的温柔。
“我知道你只是吃芸香的醋,但我也知你心善,别闹了,赶紧让老爷子出来。”
他以为是我耍小性子,不让父亲出来。
我咬着牙,视线扫过面前三人。
“你们莫是忘了,柳芸香是叛贼之女,你们私放罪奴,该当何罪?”
“如今还将这祸水引到周家来,当真是大逆不道。”
赵沐年猛地站起来,对我怒目而视:
“周琳琅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我们帮周家打理生意,尽心尽力,只是留个人而已,怎么就大逆不道了?”
林枫也沉下脸威胁我:
“琳琅,你执意不肯就是逼我们兄弟与你离心。”
“到时,你别怪我们没人愿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