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婚礼现场,婚礼进行曲渲染着热闹浪漫的氛围。
陶白苏紧张地在休息间换造型。
说来奇怪,明明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可当又一次婚礼来临时,陶白苏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感觉如何沈意朵同样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我怎么感觉你特紧张
不知道啊,我觉得比我上辈子结婚时还要紧张。
陶白苏忍不住站起来,来回打转。
沈意朵摇头笑了：大概是因为,这一次婚礼,是真正的婚礼。
上一次的,连狗屁都不算吧！
沈意朵话音落下,房门被敲响,她连忙去开门。
却在看到外面那张熟悉的脸时,骤然冷了神色：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沈方绎伸出受伤的那只手,挡在门上：我有话,想要和白苏说。
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白苏今天也没有时间跟你聊天。
算了。陶白苏站起身,拉了拉沈意朵的衣角,神色平静,你想说什么,进来吧。
沈意朵犹豫一瞬,然后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陶白苏给他倒了杯咖啡：你说吧。
我都知道了。
陶白苏看他一眼：知道什么
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知道上一世......沈方绎声音嘶哑,疲惫至极,都发生了什么。
陶白苏的动作刹时僵住。
她的目光终于认真地落到了沈方绎的身上。
她这才发现,沈方绎瘦了很多。
原本合适的身材,如今竟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瘦削凌厉的下颚线像是能将人戳死。
他穿着本不合身的西装,应该是好好熨烫过,可却显得有些过大,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身上。
眼下的青黑,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将他周遭紧紧萦绕着,密封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陶白苏注意到,沈方绎的手腕上仍然戴着一串佛珠,只是上面的梵文,并不是她认识的样子。
他好像变了很多。
陶白苏叹了口气,语气柔软几分,终于开口：
是意朵跟你说的
沈方绎轻轻点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的情绪有几分失控。
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嗓音竟透出几分哽咽的意味来：
她说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欠你那么多。
恐怕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我都无法偿还了。
沈方绎嘴角泛出一抹苦笑：白苏,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喜欢谁,绝不会容忍她在我的身边待一辈子。
所以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就是自私,就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明明得到了你,却还遗憾于没有和意朵走在一起,最终作茧自缚,将自己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他终于不敢再看陶白苏,低下了头,一字一顿：
有今天一切,都是我活该。
陶白苏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平淡：能看清自己,也是件好事。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其实不是......沈方绎很想告诉她,其实不是。
他来找她,是因为心中仍然抱有期望。
仍然想求得她的原谅。
他忍不住想,陶白苏的心里,会不会还残留着他的一丁点位置
她会不会是爱他的
可当他站在这里,看到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向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淡定平静时。
沈方绎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陶白苏,是真的不爱他了。
她的生命中,早已有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余生,她都会和他携手与共。
他已经彻底出局了。
所以漫长的沉默之后,沈方绎终归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是,只是想说这个。
陶白苏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提着自己的裙摆,站起身：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观礼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过身,在背对着沈方绎的瞬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对不起。
等待了这么久的对不起,终于在此刻听到。
陶白苏的心里,也彻底释然。
她笑了笑,步履不停,推开大门,去迎接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