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藏在手机壳里的晴天 > 第一章

1
隐秘的护身符
>青梅竹马的哥哥为救落水儿童牺牲后,我藏起他的学生证照片。
>手机壳背面那张小小证件照,成了我三年里唯一的避风港。
>直到毕业旅行的大雨夜,背包意外掉进溪流。
>我发疯般扑进水里,却捞起另一张被塑封的旧照——
>那是十五岁的我们,在游乐园阳光下勾着手指。
>照片背后是他笨拙的字迹:要带哭包吃遍所有炸酱面,说到做到。
>原来那年电动车后座,他故意摇晃车把时,我气得跳脚说再也不要坐他车。
>他笑着回头喊:那换你骑,我坐后面,保证不动!
---
手机壳背面那张小小的照片,像是某种隐秘的护身符,指尖每一次划过冰凉的手机外壳,总会不由自主地停驻在那里,隔着薄薄一层塑料,轻轻碰一碰底下那个凝固的影像。
那是陈屿的学生证照片。照片里的他,头发理得短短的,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努力压住一丝随时会溜出来的笑意,又像是在跟摄影师无声地抗议这刻板的流程。三年了,这张小小的方寸纸片,被我近乎固执地藏在手机壳背面,成了我世界里最坚硬的盾牌,也是最柔软的伤口。
窗外正下着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声音不大,却顽固地钻进耳朵里。我蜷在书桌前的椅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手机壳上照片的轮廓。陈屿,那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针,在心底最深处烫了一下。他水性那么好,像条灵活的鱼,夏天泡在河里一整天都不嫌累,可那个冰冷的黄昏,浑浊的河水怎么就偏偏吞掉了他呢为了一个滑落水闸的小孩子。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视野瞬间模糊。我慌忙仰起头,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有些刺眼的吸顶灯。别哭,林晚,别哭。我在心里对自己吼,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陷的月牙痕。可那汹涌的潮水根本不受控制,滚烫地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
他明明答应过的。答应带我去吃那家藏在老城巷子深处的炸酱面馆,他说老板是他的远房表叔,做的面酱料特别足,面条筋道得弹牙。他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落进了星星,还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晚晚,包你吃了还想舔碗底!
可那碗面,最终成了悬在记忆里、永远无法抵达的香气。
还有那个夏天傍晚。放学路上,他骑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蓝色电动车载着我,晚风吹得他洗得发白的校服鼓胀起来。夕阳的金粉洒满街道,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可这家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车把突然故意地左右摇晃起来,车子顿时像喝醉了酒似的在并不宽敞的路上扭起了秧歌。
陈屿!你疯啦!
我吓得尖叫,死死抓住他腰侧的衣服,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反而笑得更欢,清朗的笑声混着风声灌进我耳朵里:怕什么!有哥在呢,摔不着你!
放屁!你再晃!再晃我以后死也不坐你后座了!听见没!
我气得狠捶了他后背一下,声音都带了哭腔。
车子终于稳当下来。他扭过头,夕阳的余晖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他脸上的笑容痞痞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得意:那说好了啊晚晚,下次换你骑,哥坐后面,保证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行不
想得美!谁要载你这个讨厌鬼!
我气呼呼地别开脸,心跳却像被那摇晃的车轮搅乱了节奏,擂鼓般敲打着胸腔。那时只当是寻常的打闹,赌气的狠话,哪里知道,那竟是他留给我最后一段鲜活的、带着体温和风响的日常。
后来,那个位置,连同他这个人,都永远地空掉了。那个下次,成了永远无法兑现的支票。
2
雨夜惊魂
毕业旅行选在邻省一个据说山清水秀的小镇。大巴车在山路上盘旋了很久,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峦,深谷里蒸腾着乳白色的雾气。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味、零食味和皮革座椅的气息。我靠窗坐着,手机壳紧贴着掌心,指尖习惯性地在背面那个凸起的小方块上摩挲。隔着塑料壳,陈屿那凝固的、微微抿着唇的模样,似乎成了这片混沌喧嚣里唯一清晰的坐标。
抵达预定的青年旅社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噼里啪啦,顷刻间就连成了密不透风的雨幕,冲刷着旅社老旧的木质门廊,发出沉闷的声响。旅舍建在山谷溪流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泥土和草木被雨水打湿后的腥气。
房间分配在顶楼一个靠溪流的四人间。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同屋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餐。我没什么胃口,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压了块湿透的棉絮。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旅社廊檐下昏黄的灯光在暴雨中晕染开一小团模糊的光晕,映照着下面那条水流明显变得湍急汹涌的小溪。哗哗的水声透过紧闭的窗户也听得清清楚楚,带着一种蛮横的力量感,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对室友说了一声,抓起放在床尾的双肩背包——里面装着水杯、充电宝、纸巾,还有那个装着陈屿学生证的旧钱包。我把它塞进背包夹层最深处,像藏着一个不能示人的秘密。
旅社一楼有个小小的公共露台,用玻璃顶棚勉强遮挡着风雨。我走过去,站在边缘,雨水猛烈地敲打着顶棚,发出巨大的轰鸣。露台边缘没有围栏,下方几米就是那条在黑暗中奔腾咆哮的溪流,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枯枝败叶,翻滚着急速流过。水流的声音在雨夜里被无限放大,沉闷、汹涌、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气势,轰隆隆地冲击着我的神经。
这声音……和那天傍晚水闸边传来的声音,何其相似。
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窜上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却慌乱地按在了露台边缘一个湿漉漉、微微晃动的支撑木架上。身体重心不稳地一晃,肩上的背包带子猝然滑脱!
啊!
惊呼卡在喉咙里。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蓝色双肩包,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像慢动作镜头般,直直坠向下方翻腾的浊流。它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噗地一下,瞬间就被湍急的、裹挟着大量泥沙的水流吞没,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随即被后续的浪头粗暴地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包——!
凄厉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暴雨声和水流轰鸣中。
里面有钱,有证件,有手机……不,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旧钱包!那张藏在最深处的学生证!那是我仅存的、唯一能触碰到的、属于陈屿的实体!
那是我的命!
3
绝望的挣扎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巨大恐慌和绝望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所有的理智、对水流的恐惧、对自身安全的考量,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我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扑通!
冰冷刺骨的溪水瞬间将我全身包裹。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我眼冒金星,浑浊的泥水呛进口鼻,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腐烂植物的气息。水流的力量超乎想象,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我的四肢,要把我拖拽进黑暗的深渊。我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灌满了水流的咆哮。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手脚并用,试图对抗那股要将我卷走的蛮力。
书包!我的书包在哪里!
肺里像要炸开,冰冷的绝望和呛水的痛苦几乎让我窒息。但一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我的意识核心——找到它!必须找到它!
我屏住最后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向下扎去,双手在浑浊刺骨的水底疯狂地摸索、抓挠。水流裹挟的碎石和树枝刮擦着手臂和脸颊,带来尖锐的疼痛。指尖在冰冷的泥浆和砾石间徒劳地划过,每一次都只带来更深的绝望。
就在胸腔憋闷到极限,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
指尖猛地触碰到一块坚硬、边缘被水流冲刷得有些圆滑的物体!
不是柔软的布料,也不是书包的塑料配件!是……一块有棱角的、被什么东西包裹着的硬物!
求生的本能和那深入骨髓的执念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我死死攥住那东西,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水面挣扎蹬去!
哗啦——!
头猛地冲出水面,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雨水呛进肺里,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我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向下漂去,身体重重撞在溪流中央一块突出的大石上,剧痛让我瞬间蜷缩。但右手,那只刚刚从水底捞起战利品的右手,却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仿佛溺水者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晚晚!
林晚!抓住!
混乱中,岸上传来室友们惊恐变调的呼喊。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雨幕,胡乱地在浑浊的水面上扫射。似乎有人跳进了水里,水流冲击的力量让那靠近的身影有些踉跄。
冰冷的溪水浸泡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呛咳。我像一块破布般被水流裹挟着,撞在溪流中央一块突出的大石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右手,那只刚刚从水底捞起战利品的右手,却仿佛焊死了一样,死死地攥紧那硬物,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锐利的痛感,反而成了支撑我意识的唯一锚点。
混乱的人声、手电筒刺眼的光柱在岸上晃动。有人跳下水,水花四溅。湍急的水流冲击着那个试图靠近的身影,显得艰难而笨拙。但这些都模糊了,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右手紧握着的那块冰冷坚硬的东西上。
终于,一只湿透的、带着体温和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是另一只。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冰冷的溪流里拖拽出来,瘫倒在湿漉漉、布满碎石和泥泞的岸边。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牙齿控制不住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轻响。冰冷的雨水还在无情地浇打下来。
晚晚!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室友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几只手慌乱地在我身上摸索检查。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堵着冰水和恐惧。肺叶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铁皮,贪婪地汲取着身体里最后一点热气。
但我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
你…你手里抓的什么呀命都不要了!
另一个室友带着后怕的惊怒,试图掰开我紧握的拳头。她的手指碰到我冰凉的皮肤。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蜷缩起身体,用尽残存的力气把手死死护在胸前,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别……别碰!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动物护食般的凶狠和脆弱。
周围的声音似乎停滞了一下,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我粗重的喘息。
力气在刚才的挣扎和寒冷中几乎耗尽,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在室友们半搀半抱下,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架回了旅舍房间。热水澡冲走了皮肤上的污泥和寒冷,换上干燥的衣物,可骨头缝里透出的那股寒意,却怎么也驱不散。我裹着厚厚的毯子,缩在靠窗那张单人床的角落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室友们围在床边,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担忧。有人递来热水,我机械地接过,温热的杯壁熨贴着冰凉的掌心,指尖却依然感受不到多少暖意。目光低垂,落在自己一直紧握、此刻才缓缓松开些许的右手上。
掌心里躺着那块从冰冷溪底夺回的战利品。
不是我的蓝色书包,也不是那个旧钱包。
4
重拾的晴天
那是一张被厚厚、结实的透明塑封膜仔细包裹着的照片。塑封膜边缘已经被溪水里的碎石磨得有些毛糙,但密封得极好,里面的照片奇迹般地没有浸湿,只是塑封膜外沾满了泥沙和水渍。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屏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开始疯狂地擂动,猛烈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巨响。
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几乎拿不稳那张被塑封的照片。我把它凑到眼前,用毯子的一角,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擦去塑封膜表面的泥水。
昏黄的床头灯光下,照片的画面渐渐清晰。
背景是刺眼得有些炫目的夏日阳光,巨大摩天轮的轮廓在远处模糊成一片光晕。近处,是两张靠得极近的、汗津津的、洋溢着纯粹快乐的脸庞。
十五岁的我,扎着两个乱糟糟的羊角辫,额头上还有汗湿的刘海黏着,脸上带着剧烈奔跑后的红晕,咧着嘴,笑得毫无形象,眼睛弯成了两道细细的月牙,甚至能看到一颗刚换不久、显得有些突兀的小虎牙。我正伸出一根手指,带着点得意和狡黠,用力地勾住旁边少年的小拇指。
而那个少年——十五岁的陈屿。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头发被汗水浸湿,有几缕不服帖地翘着。他被我勾着手指,脸上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却又纵容的笑意,嘴角咧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盛满了那个夏天最炽热的阳光,就那么坦荡又专注地、微微侧着头,看向镜头……或者说,看向正勾着他手指、笑得没心没肺的我。
照片的右下角,是游乐园标志性的卡通城堡尖顶一角。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爆米花甜腻的香气和人群喧闹的声浪。
时间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嘈杂的关切询问声、窗外的雨声,都在这一刻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张在灯光下微微反光的照片,只剩下照片里那两张被永恒定格的、无忧无虑的笑脸。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模糊,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簌簌滚落,砸在裹着身体的毛毯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晚晚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
室友的声音带着惊慌,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喉咙哽得生疼。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急切,将那张塑封的照片翻了过来。
背面。
果然有字迹。
是那种属于少年的、带着点笨拙和用力过猛的笔迹,蓝色的圆珠笔油墨,因为年代久远和塑封膜的保护,颜色有些沉淀,却依旧清晰无比:

**要带哭包吃遍所有炸酱面,说到做到。**

**——陈屿**
哭包……那是他给我起的外号,因为我小时候动不动就爱掉金豆子。
说到做到……这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然后残忍地搅动。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恸混合着迟来的、汹涌到令人窒息的暖意,排山倒海般将我淹没。
原来他一直记得。记得那个随口说出的炸酱面馆的约定。
原来他把它写了下来,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郑重其事地封存进了时光里。
原来……他从未食言。是我自己,在失去他之后,固执地只看到了那个未完成的遗憾,却忘记了他曾经如此认真地将它刻印下来。
泪水彻底决堤,不再是无声的滑落,而是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呜咽。肩膀剧烈地抖动,我把那张塑封的照片紧紧、紧紧地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要把它生生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冰冷的塑封膜被我的体温和泪水渐渐焐热,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段几乎被岁月尘埃掩埋的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极其清晰地撞进脑海。
那个夏日的黄昏,夕阳熔金。他骑着那辆吱呀作响的蓝色电动车,载着后座气鼓鼓的我。
那说好了啊晚晚,下次换你骑,哥坐后面,保证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行不
他扭过头,脸上是混不吝的、被夕阳镀亮的笑容。
想得美!谁要载你这个讨厌鬼!
我气呼呼地别开脸。
风吹乱了他的短发,也送来了他带着笑意的、清亮又笃定的喊声,穿透了时光的壁垒,此刻无比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那换你骑,我坐后面,保证不动!
原来……那个摇晃的电动车后座,那个赌气的再也不坐,他早已用另一种方式,许下了一个更远、更安静的承诺。
那个承诺,安静地躺在溪水之下,沉睡了三年,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穿越冰冷刺骨的洪流,跋涉过无尽的悲伤,终于,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挣脱了黑暗的束缚,重新回到了我的掌心。
照片上,十五岁的我们勾着手指,在阳光里笑得那样灿烂。
窗外,暴雨依旧肆虐,哗哗地冲刷着整个世界,仿佛永无止境。但紧贴胸口的塑封照片,那片被封存的、属于陈屿的晴天,正透过冰冷的塑料,源源不断地、温暖而固执地,熨帖着我被雨水和泪水浸透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