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套房客厅。
白媛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死死绞着那条真丝刺绣手帕,帕子早已被泪水浸透,皱成一团。
二十年了。
她找了女儿快二十年。
虽然从决定回北山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希望渺茫。
可当最后一份档案也冷冰冰地显示“查无此人”时,那种痛还是像钝刀割肉一般,让她几乎窒息。
“凤仪,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医院、福利院、档案局......所有能查的地方都翻遍了。
那年冬天出生的女婴,每一个都有迹可循,除了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白媛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难不成,真跟我父亲说那般,没成活?”
梁凤仪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缓缓坐下,伸手轻轻拍着白媛的后背,
“媛媛,我刚刚在回来的车上想了一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白媛抬起头,不解的盯着梁凤仪。
“怎么说?”
梁凤仪认真分析,
“我们似乎漏了一点。”
“那几年,内地物资极度紧缺,再加上偷婴儿是重罪,搞不好要吃枪子。”
“你说,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偷婴儿?”
白媛怔了怔,下意识攥紧了帕子,“因为......不能生养?”
梁凤仪摇头,“不能生养的人,若是为了传宗接代,偷男婴才是首选。”
白媛呼吸一滞,“那......你的意思是?”
梁凤仪眯了眯眼,“利益。只有足够大的利益,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白媛不解:“女孩能为家里干活?挣彩礼?”
梁凤仪:“或许吧,但也许还有其他价值?”
想到这里,她朝着门外唤了一声,“管家!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微微欠身:“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梁凤仪单刀直入,“管家,我记得79年前你都在内地生活。”
“是的,夫人。”
“那你知道六九年、七零年前后,一个家庭即便穷得揭不开锅,为什么还要拼命生孩子?”
管家垂眸思考片刻,
“回夫人,当时是计划经济,所有物资都按人头分配。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口粮。”
“最关键的是,孕妇从第三个月起,每月可多领2斤粮票、半斤肉票,还有红糖和麦乳精票。
而婴儿出生后,三岁前每月都能领到婴幼儿专用的麦乳精、奶粉和玉米粉。”
梁凤仪与白媛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白媛急切地问道,“这么说,偷一个女婴回来,能领三年婴幼儿补助?”
管家摇了摇头,“不止如此。许多山区居民房子偏僻,邻里稀少。若生产队长是亲朋好友,相互包庇的情况下,不仅能领取婴幼儿的补助,还能领取孕产妇的补助。”
“这…”白媛倒吸一口凉气:“可怀孕生产这种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万一被举报,岂不是?”
管家苦笑一声:“白夫人有所不知。六九年那会儿,我们家穷到全家的3个女人只有一套外出的衣物。一般一个人外出,另外两个就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