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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沈言澈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
他慌了。
他开始笨拙地试图重新进入我的生活。
那间我常去的咖啡馆,我刚坐下,他就端着咖啡出现在我对面。
「黎初,好巧,这家店的手冲还不错......」
我直接端起杯子换到了最角落的卡座,顺便给顾清年发了条消息。
「老地方,有苍蝇。」
三分钟后,顾清年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手里还拎着刚打包的网红蛋糕。
「初初姐,尝尝这个,我排了半小时队呢。」
他看都没看僵在旁边的沈言澈,直接在我对面坐下,把蛋糕推到我面前,兴致勃勃地拆包装。
沈言澈端着那杯没动过的咖啡,像个多余的背景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开始收到大段大段的忏悔短信,字字泣血,情深似海。
「黎初,还记得去年冬天你发烧,我翻墙出去给你买药,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薇薇她只是太脆弱,我一时心软......但我爱的只有你啊初初,从始至终只有你......」
「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发誓用一辈子补偿你！」
我看完第一条,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世界清净。
沈言澈甚至托一个关系还行的同学给我送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里面是我几个月前随口提过一句的某个小众设计师的猫咪摆件。
同学表情尴尬。
「沈言澈让我给你的,说他错了......」
顾清年正好来找我打球,一把接过盒子,掂了掂。
「哟,挺沉。」
他当着同学的面,笑眯眯地打开盒子,拿出那个憨态可掬的陶瓷小猫,仔细端详了两秒。
「啧。」
他摇摇头,一脸惋惜。
「这猫的眼神不够灵啊,死气沉沉的,配不上我初初姐。」
手腕一扬,礼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进了几步开外的垃圾桶里。
顾清年拍拍手,笑得阳光灿烂。
「帮我跟沈学长说,谢谢他的好意,不过。」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沈言澈终于绷不住了。
他在我下课后回宿舍的林荫道上堵住我。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声音沙哑得厉害。
「黎初。」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和林薇薇彻底断了。」
「我发誓,我爱的只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
这张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狼狈和廉价的情深。
「沈言澈。」
「你爱不爱我,现在对我来说。」
「一文不值。」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
「你的道歉,你的保证。」
「廉价得让我恶心。」
「麻烦你,带着你这身廉价的深情。」
我侧身,绕过他。
「滚远点。」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想起那个阳台外的夜晚,想起那四个冰冷的字。
脚步微顿。
「哦对了。」
我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替我谢谢林薇薇。」
沈言澈猛地转身,眼神惊疑不定。
「没有她那条短信。」
「我可能还得多花点时间认清你这副嘴脸。」
说完,不顾沈言澈脸上的错愕和绝望,不再停留,迈步离开。
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还有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