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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捂着脸,笑出了声。
她记得自己三年前在谢戟床上醒来时,眼前的男人眼里明明有愤怒、震惊和杀意,到最终还是把瑟瑟发抖的她搂在了怀里。
那点温存她记到现在。
直到现在,被谢戟亲手打散。
我们离婚吧,谢戟。她说。
这句话说出口,装疯卖傻的安岚都安静了。
她窝在谢戟怀里,等着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说出那个好字。
谢戟怔了几秒,不可思议的反问,你说什么
安宁把面糊和打发好的鸡蛋清均匀混合,我说,谢戟,既然我是这么下贱、这么让你看不起的货色,那我们离婚,我给你自由。
她和谢戟对视,语气明明那么平静冷漠,眼神却那么悲伤。
安宁知道谢戟在沉默什么。
她是他的头号舔狗,这是他们身边人都知道的事情。
安岚和谢戟青梅竹马,其实她也是谢戟的跟屁虫。
为了离谢戟近一点,她大学毕业那年就进了临川集团。
这些年里,谢戟不想得罪的人她去得罪;
谢戟不想脏了手的事儿她去做;
谢戟不想露面的应酬她陪客户喝。
在谢戟的潜意识里,她就该做一辈子的狗。
安岚等了半分钟,没听见谢戟说好。
她又瑟瑟的往谢戟怀里钻了钻,谢戟,答应她啊,你当年娶她不就是为了安家的资金现在你已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谢戟,你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谢戟唇颤了颤,安宁......
安宁悲伤的笑,我在听。
你还记得我们周末约定吗
记得的。
我们周末谈谈吧,安宁。这周我就先住在随园,我们分开几天,冷静冷静。
听见周末这两个字,安宁捏碎了手里的柠檬。
谢戟的掌控欲一如既往。
他宁可她死在最爱他的年岁里,要她死在她亲手编织的圈套里,也不放她走。
谢戟的人生,只有有天衣无缝的丧偶,不能有不完美的离婚。
安宁很悲伤。
二十六岁的谢戟,亲手掐掉了八岁的谢戟给他人生留下的那一丝活路。
安宁周末如约去了湿
地公园。
意料中的,安岚也在。
满面春风。
安宁把椰子汁放在安岚面前,看着在不远处和热气球工作人员交谈的谢戟。
男人长身玉立,侧脸轮廓挺拔。
安岚注意到了安宁恨不得把谢戟拆吃入腹的目光。
安宁,你要是真舍得和谢戟离婚,今天就不该来!
安宁扫了一眼安岚的小腹,咬着吸管,漫不经心的问,安岚,你肚子里揣的谁的野种没听说你结婚,怎么,你们家有小三儿基因
安岚气的浑身发抖。
她想不明白三年不见,那个逆来顺受的安宁怎么就长出了一身的刺!
余光看见谢戟结束了和工作人员的交谈,安岚忽然拿起椰子汁,尽数倒在了自己身上!
谢戟走近,看见的就是安岚衣服湿透了,哀哀的哭,神色茫然而破碎。
湿透的裙摆勾勒出小腹一点凸
起的轮廓。
谢戟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这是安岚,是他此生最珍爱的安岚啊。
他握紧了拳,克制着语气里的愤怒,安宁,给你姐姐道歉。
安宁挤出一丝卑微的、讨好的笑,谢戟,你就不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没必要,谢戟眼底血红,怒不可遏,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安宁,跪下,给你姐姐道歉!求她宽恕!
安宁僵立在原地。
她问,谢戟,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是你当时逼不得已…但我跟了你三年,百依百顺了三年,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对我的爱意
谢戟声音干涩了一瞬。
安宁,你要是真爱我,就给你姐姐道歉。我在帮你认清错误,安宁,我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