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往往是被零星的鞭炮声轻轻唤醒的。
季青棠醒来,发现自己枕下多了好几个大红包,有四个是爷爷奶奶,谢父谢母给的,还有两个是大哥大嫂,剩下最大的那个则是谢呈渊。
季青棠先打开谢呈渊,被一把大团结惊呆了,立即往还没睡醒的男人身上压去。
骑坐在男人窄瘦有力的腰肢上,语气宛如强抢民女的恶霸:“说,你哪里来的钱?是不是背着我偷藏私房钱了?”
困倦的男人下意识伸手抱住她,防止她往下摔。
闻言他轻轻笑了笑,声音微哑低沉:“没有,那个是我以前爸妈给我存的压岁钱,现在都给你了。”
季青棠捏住他英俊的脸,哼哼唧唧道:“勉强相信你了......哎,大哥大嫂也给我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给小弟夫妻俩?”
谢呈渊将人拉下来,抱着颠了颠,胸肌被咬了一口,才嘶嘶痛呼着回答:“不用,昨晚妈帮我们给了。”
两人在床上醒了一会儿,季青棠挑了款式一样的黑色羽绒服和靴子穿上,谢呈渊给她编了漂亮的鱼骨辫。
走出房门,空气里还飘着昨夜烟花燃尽的淡淡硫磺味,混着厨房里刚蒸好的馒头香,暖洋洋地漫在空气里。
今天季青棠起得早,肚子也还没饿,听见大门外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她拉着谢呈渊往外面跑去。
外面里早已热闹起来,穿新衣的孩子们攥着压岁钱,像小炮弹似的从这家冲到那家,兜里的糖果纸窸窣作响。
大人们则端着刚出锅的饺子,笑着往谢母手里的碗里添,“尝尝咱家的,包了硬币,吃着能发财!”
红底金字的春联在晨光里泛着光,门框上的福字有的正着贴,有的故意倒着,都透着一股子“图个吉利”的认真劲儿。
季青棠笑眯眯地拉着谢呈渊,甜甜地给谢母说很多吉祥话,然后又冲着邻居说,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乐得邻居嘴巴都合不拢。
一看见季青棠,小孩也围了上来,谢呈渊把身侧的挎包递给她,里面有早就准备好的糖果。
她抓着给小孩们都发了,有大白兔奶糖,还有水果硬糖,靠着这些糖她成了这条街的孩子王!
季青棠和谢呈渊就在大门站了这么一小会儿,早饭都不用吃就被邻居们的饺子喂饱了。
谢母也煮了一大锅在门口和邻居们交换着吃。
季青棠感觉挺有意思的,每家每户的饺子馅都不一样,每吃一个都很新奇,最厉害的是,她和谢呈渊每次都能吃到别人包的硬币。
一早上下来,一共有二十几枚,年份都还不一样,都是最早发行的1955年、1957年的一分硬币,具有很大的收藏价值。
季青棠一高兴,又兴冲冲地让谢呈渊带上鞭炮和十几个邻居家的孩子跑出去玩。
马路上少了平日的车水马龙,多了三三两两拜年的身影。
穿红戴绿的老人们拄着拐杖慢慢走,遇见相熟的便拱手道“过年好”,声音洪亮得能惊飞树梢上的麻雀。
偷偷卖糖葫芦的小贩也早早出摊,晶莹的糖壳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和远处屋檐上没化尽的残雪相映,成了最鲜活的年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