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肝胆俱裂,彻底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扑到许知易脚下,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糊在他的裤腿上,凄厉地嚷叫着:
“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狗命!都是我爹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啊!我是无辜的!”
“再不济…再不济,您就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知道…我知道我爹都犯过什么事,也知道他的党羽都有谁!我可以…我可以揭发他们!将功赎罪!”
“求您给我一张纸…给我一张纸就好!我…我把我知道的通通写下来!我什么都说!”
危难关头,人性百态,方显本心。
许知易厌恶地一脚踹开如同蛆虫般令人作呕的曹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笑看向半空中早已气绝身亡的曹德庸,语气森寒:
“曹德庸,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可真是‘孝顺’至极,为了自己苟活,竟然不惜出卖亲爹,换取活命的机会,真是比你这个老狐狸,要‘聪明’得多。”
曹德庸空洞的眼珠微微转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般的亲生儿子,惨笑一声,彻底失去了为他求饶的心思。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何必再挖苦老夫。”
曹德庸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老夫已经落到如此境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老夫…知无不言。”
在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抱有一丝希冀。
他觉得许知易或许并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只要他有所保留,说一半藏一半,死罪难免,至少能够保全家人的性命。
身为堂堂二品大臣,通敌卖国,私通漠北,无论是否真正达成交易,只要胆敢私自联系漠北,就等同于叛国重罪!株连九族,亲眷无一幸免。
“没那个必要。”
谁知,许知易只是神色淡漠地摇了摇头,随手从身后的尉迟恭手中接过一部厚厚的卷宗,径直扔在面前的桌案之上,语气冰冷而决绝:
“蔺副统领,劳烦你念给他听听。”
蔺左相捡起卷宗,随意扫视一眼,顿时蹙紧眉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承盛六十二年,两淮总督曹德庸,受太上皇亲命,擢升礼部尚书,此后数年,建功卓著,深得太上皇信任,权柄日盛,如日中天。”
“承盛六十五年,曹德庸开始倚仗手中权势,暗中侵吞国家资财,每年王朝祭祀大典,皆贪墨赃款三分之一,中饱私囊,凭借非法所得资产,结党营私,勾结朝中一众贪官污吏,狼狈为奸,共同进谏太上皇,将登仙境彻底垄断,划为私人禁脔。”
“通往登仙境的一切必要资源、珍贵功法、稀有传承,乃至王朝气运,通通被尔等蛀虫把持,攫取。”
“但你曹德庸也算足够狡猾,为避免被人弹劾,惹人猜忌,登仙境的名额,你本人从不沾染,也绝不会赐予任何亲眷朋友,而是将这些珍贵名额,暗中兑换成堆积如山的仙宝资源,悄无声息地收入囊中,转移至暗处。”
......
“承盛九十一年,南方二十三郡,突遭百年难得一见的滔天大天灾,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朝廷虽紧急下拨巨额赈灾款,但你曹德庸却丧尽天良,不知以何种卑劣手段,竟敢从户部手中,生生扣出一部分赈灾款,公然充入自己腰包,导致天灾愈演愈烈,民怨沸腾,最终饿死、病死、冻死者,多达十几万之众,冤魂无数!”
“承盛九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