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买婚房,我掏空了父母的积蓄,自己还背上了三十年贷款。
未婚夫家一分钱没出。
婚礼前夜,我去婚房贴喜字,却发现门锁被换了。
敲开门,大姑姐穿着我的拖鞋,一脸不耐烦:谁啊,大晚上敲什么敲
客厅里,她的行李箱摊了一地,我的化妆品被她女儿弄得一片狼藉。
饭桌上,婆婆宣布:以后我们老两口和你们大姑姐一家,都搬过来住,热闹。
我看向未婚夫,他眼神躲闪:我……我总不能赶我姐走吧
我没说话,默默吃完了那顿饭。
饭后,我擦了擦嘴,站起身。
叔叔阿-姨,饭吃完了。这房子明天我就挂到中介去卖,你们在我卖掉之前,还有几天时间可以住。
至于婚礼,你们自己结吧。
01
秋夜的风灌进脖子,带着一股子要把骨头缝都吹透的凉意。
我抱着一大卷红艳艳的喜字,站在我那套120平的婚房门口,心里却热得发烫。
这是我的房子。
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印着我的名字,苏晴。
为了它,我掏空了爸妈一辈子的血汗钱,自己肩上还压着未来三十年的银行贷款。
未婚夫林辉家,一分钱没出。
他说,他会用一辈子的爱来偿还。
我信了。
明天就是婚礼,我特意过来,想亲手把这个家布置成我们梦想中的样子。
钥匙插进锁孔,却拧不动。
我愣了一下,退后半步,确认门牌号没错。
1204。
是这里。
我再次把钥匙插进去,金属和锁芯摩擦,发出的声音尖锐又固执。
进不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湿的藤蔓,从脚底心开始向上攀爬,缠得我心脏发紧。
我开始敲门。
咚,咚咚。
起初还算克制。
里面毫无动静。
只有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打在我脸上,把我的影子在墙上拖得又长又扭曲。
我又加重了力气。
咚!咚!咚!
门板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终于,里面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人极不耐烦的嘟囔。
谁啊,催命呢
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探出来,是林辉的姐姐,林静。
她看到我,眉毛拧成一团,语气里的嫌恶不加掩饰:苏晴你来干什么大晚上敲什么敲,我女儿刚睡着,被你吵醒了怎么办
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视线越过她,落在她的脚上。
那是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毛茸茸的,是我上周才买的,一次都还没舍得穿。
现在,它正套在林静的脚上。
我的房子,我的拖鞋,和一个质问我为什么回家的主人。
荒谬。
极致的荒谬感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眼花。
我推开她,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我的婚纱照,裱着精致的金色相框,本该挂在最显眼的墙上,现在却被随意地扔在墙角,上面还搭着一条脏兮兮的抹布。
地上,三个大号行李箱敞着口,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杂物吐了一地。
我精心挑选的米色沙发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和一个男人的外套。
最让我眼前发黑的,是那个玻璃茶几。
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全套护肤品,lamer的面霜,sk-ii的神仙水,此刻瓶盖大开,膏体和液体被挤得到处都是,旁边一个小女孩正拿着我的口红,在茶几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
那是我为了婚礼特意买的dior999。
闹闹!跟你说了多少次别乱动东西!
林静跟进来,不痛不痒地呵斥了一句,然后把孩子抱起来,对着我假惺惺地笑。
小孩子不懂事,晴晴你别介意啊。我跟妈先搬过来了,提前帮你暖暖房,适应一下。
暖房
适应
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谁让你搬进来的
我的声音很冷,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林静撇了撇嘴,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不就是我弟的婚房吗我住我弟的房子,还需要谁同意再说了,我儿子马上要上小学了,这儿的学区正好,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吧多花钱啊。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气得浑身发抖,掏出手机就给林辉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
喂,晴晴,怎么了
林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压抑着尖叫的冲动,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林辉支支吾吾的声音。
晴晴,你……你先别生气,你先过来我爸妈这边,他们做了饭,我们……我们当面说。
当面说我冷笑,你姐都住进我的房子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我姐她……她也是没办法,你先过来,听我解释好不好我妈也在等你。
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婚房,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我走到次卧,推开门。
这个房间,我原本是给我爸妈准备的,特意选了朝南的,买了最舒服的床垫。
现在,里面被改造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儿童房。
墙上,被蜡笔画满了奇形怪状的涂鸦,我新买的实木衣柜上,贴满了黏黏糊糊的奥特曼贴纸。
准婆婆王兰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菊花般的笑容。
哎呀,晴晴来了!快,快去洗手吃饭,都是一家人,别见外。
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那只手上还沾着油污。
她的笑容里,我读不出半分歉意,只有一种得逞后的、不动声色的炫耀。
一家人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被鸠占鹊巢的家,突然觉得,这三年的感情,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02
饭桌上,气氛诡异得能拧出水来。
一张不大的餐桌,挤了六个人。
我,王兰,林辉的父亲,林静,还有她的丈夫和儿子。
我像一个闯入别人家宴的外人。
王兰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不停地给林静和她儿子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静静,你看你都瘦了。
闹闹,吃这个大鸡腿,奶奶特意给你做的。
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一家人。
林辉坐在我旁边,头埋得快要到碗里,全程不敢看我一眼。
一顿饭,在压抑的沉默中吃得食不知味。
我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家庭聚餐。
这是一场鸿门宴。
是通知,是宣判。
果然,饭过三巡,王兰清了清嗓子,放下了筷子。
重头戏来了。
她看着我,脸上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像冰锥一样。
晴晴啊,我跟林辉商量好了。你看,你这房子这么大,空着也是浪费。以后呢,我们老两口,还有你大姑姐他们一家,就都搬过来一起住。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表情,然后继续说:这样热闹,互相有个照应。你和林辉上班忙,我还能帮你们做做饭,带带孩子。你姐夫上班也近了,闹闹上学也方便。
林静立刻放下碗筷,在一旁敲边鼓。
对啊,苏晴,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再说了,这房子本来就是给我弟结婚用的,我们住进来不是天经地义吗总不能让我们一家三口还去外面租房吧我可听说了,这附近的房租,一个月就好几千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我身边的男人。
林辉。
我相恋三年,马上要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小声嘟囔着。
晴晴……我姐她……她一个人带孩子确实不容易,我……我总不能赶她走吧反正房子这么大,住得下……
住得下。
多么轻飘飘的三个字。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熄灭了。
我明白了。
这不是临时起意。
这不是林静的擅作主张。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侵占。
从他们怂恿我买下这套房子开始,从他们对房款一毛不拔开始,这个局就已经布下了。
我三年的感情,我父母一生的积蓄,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换取一套可以让他们全家养老脱贫的工具。
我甚至能想象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是如何围坐在一起,兴奋地商讨着如何瓜分我的房子,算计着我的财产。
而我的未婚夫,这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男人,就是他们最忠实的刽子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甚至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
因为我知道,跟一群早就没有了廉耻和底线的人争论,是毫无意义的。
我只是冷静地,拿起筷子,把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慢慢地,一粒一粒地,送进嘴里。
很硬。
像在嚼碎自己的尊严。
饭吃完了。
我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然后,我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每一个人惊愕的脸。
叔叔,阿姨,饭吃完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房子,明天我就挂到中介去卖。你们在我卖掉之前,还有几天时间可以住。
我顿了顿,看着面色瞬间剧变的王兰和林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至于婚礼,你们自己结吧。
说完,我在他们震惊、愤怒、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转身,走向门口。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苏晴!你给我站住!你这个疯子!王兰的尖叫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
手握住门把,拉开,关上。
砰的一声,将那个令人作呕的家彻底隔绝在身后。
门外冰冷的空气涌进来,我的眼泪,才终于决堤。
03
我像个游魂一样回了父母家。
开门的是我妈,看到我双眼通红、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吓了一跳。
晴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婚礼吗
我再也撑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爸闻声从房间里出来,听我哭着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冲出去找他们算账。
欺人太甚!这帮畜生!我跟他们拼了!
我妈死死拉住他,眼泪也跟着往下掉,抱着我心疼得说不出话。
那一夜,我们一家三口谁都没睡。
天亮的时候,我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
是林辉。
电话我没接,直接按了静音。
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晴晴,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妈就是那个脾气,她没有恶意的。
我姐也是,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一套房子吗
你这么做,太让我失望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从道歉,到解释,再到指责我小题大做,不孝顺,不懂事。
我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紧接着,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鬼使神差地接了。
电话那头,是王兰气急败坏的咒骂。
苏晴!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家林辉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了娶你,我们家花了多少心血!你现在说退婚就退婚,你把我们林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别以为房子写了你的名字就了不起了!那是我儿子的婚房!有我儿子的一半!你想卖门儿都没有!
心血
我冷笑出声。
是啊,算计我的财产,确实挺花心血的。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把他们全家的手机号、微信,通通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我拨通了闺蜜陈曼的电话。
陈曼是我的大学室友,现在是一名雷厉风行、战无不胜的律师。
曼曼,我出事了。
我在电话里,用最平静的语气,复述了整件事。
电话那头,陈曼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我甚至能听到她压抑着怒火的呼吸声。
这家人,是纯种的极品。她开口,声音又冷又硬,晴晴,你听我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房本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婚前全款(含贷款)购买,这属于你的个人财产。他们强行住进去,换掉你的门锁,这叫非法入侵。婚礼取消得对,这种家庭,就是个无底洞,你嫁过去,下半辈子就等着被吸血吧。
别心软,也别害怕。我教你怎么做。
陈曼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我心里的慌乱和无助。
对,我不能倒下。
我身后,还有为我掏空了一切的父母。
第二天,我带着房产证、身份证原件,和我爸一起,直接杀回了我的房子。
陈曼因为有个紧急的庭要开,没能陪我,但她在电话里已经把所有步骤都跟我说得清清楚楚。
我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林静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开门。我言简意赅。
苏晴你还来干什么林辉没跟你说吗这房子不能卖!
我再说一遍,开门。这是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你做梦!这是我弟的婚房!你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她在里面叫嚣。
好啊。
我正愁没理由报警呢。
我没有再跟她废话,直接退后一步,拨打了110。
喂,您好,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的私人住宅,被不明人员非法侵占。地址是……
我报地址的时候,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里面的叫嚣声停了。
警察来得很快。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我面前,表情严肃。
谁报的警
我。我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房产证和身份证递了过去,警察同志,这是我的房子,里面的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撬了我的锁住了进来,现在还拒绝离开。
警察核实了我的证件,又看了看房产证上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上前,用力敲门。
开门!警察!例行检查!
磨蹭了半天,门终于开了。
林静一脸不忿地站在门口。
警察出示了证件,然后指着我,对她说:这位女士报案,说你们非法侵占她的住宅。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件,并说明你们和房主的关系。
林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这是……这是我弟媳妇……我们是一家人……
是前弟媳。我冷冷地纠正她,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求你们,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静,公事公办地说:女士,房产证上是苏晴女士一个人的名字,在法律上,这套房子就是她的个人财产。既然房主现在要求你们离开,请你们立刻收拾东西搬走。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林静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我真的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就在她被警察勒令清场,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时,王兰和林辉赶到了。
王兰一看到这阵仗,当场就炸了,像个泼妇一样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苏令!你个小贱人!你安的什么心!你要逼死我们一家是不是!
我爸挡在我面前,怒吼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到底是谁在逼谁!
场面一度混乱。
警察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警告王兰再闹事就以妨碍公务罪带走。
王兰这才收敛了一点,但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最终,在警察的监督下,林静一家,灰溜溜地把他们的行李又搬了出去。
在我关上门的前一秒,王兰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
苏晴你个贱人!你别得意!这房子里的东西,你休想独吞!
她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房子里的东西
这房子里,除了我买的家具家电,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如此惦记的
04
我立刻请了开锁公司,换上了市面上最贵、安保级别最高的智能锁。
指纹,密码,钥匙,三重防护。
我录入了我自己的指纹,删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
关上门,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房子里还残留着他们一家人生活过的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泡面和廉价香水的混合味道。
我打开所有窗户,让冷风灌进来,吹散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然后,我开始仔细检查整个屋子。
王兰最后那句歇斯底里的话,始终在我脑子里盘旋。
房子里的东西,你休想独吞!
他们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我一间一间房地看过去,家具家电都完好无损,除了被林静女儿弄坏的那些化妆品,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损失。
直到我走进书房。
这个房间,我原本是打算留作储藏室的。
因为这套房子,其实是在我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的原址上拆迁重建的。
我外公去世前,一直住在这里。
他是个手艺精湛的老木匠,也喜欢收藏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他去世后,留下了一些遗物,我一直没舍得扔,就用几个大木箱装着,暂时存放在这个书房的角落里。
我走过去,发现其中一个箱子有被撬动过的痕迹,锁扣坏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突然想起来,林辉一家,尤其是王兰,以前来我家时,总会有意无意地打听我外公的事情。
问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宝贝。
当时我只觉得她是好奇,现在想来,每一句关心背后,都藏着赤裸裸的算计。
他们图谋的,根本不只是这套房子。
而是我外公可能留下的遗产!
我立刻蹲下身,打开那个被撬坏的木箱。
里面是一些外公生前用过的木工工具,还有一些他雕刻的小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如果只是这些,根本不值得他们费这么大劲。
我把所有箱子都翻了一遍,在最底下的一个箱子里,我找到了一本外公的旧相册。
相册的夹层里,掉出来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图纸。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
那是一张手绘的房屋结构图,画的,就是这套老房子的原始布局。
在书房承重墙的位置,外公用红色的墨水笔,画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五角星标记。
标记旁边,用他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
留给晴晴的嫁妆。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嫁妆
我走到图纸上标记的那面墙前,伸出手,在冰冷的墙壁上仔细摸索。
墙面很平整,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按照图纸上的比例,估算着位置,用力按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
我面前的一块墙板,居然松动了。
我用力一推,墙板向内打开,露出了一个嵌入墙体内的,黑色的保险箱。
我的心跳得飞快。
原来,外公真的给我留下了东西。
我看着保险箱上的密码盘,深吸一口气,试着输入我的生日。
嘀嘀,错误。
我又试了外公的生日,我爸妈的生日,甚至是我家的门牌号。
全都错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但我知道,是林辉。
晴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毕竟爱过一场,没必要做的这么绝。书房里那个保险箱,我知道你找到了。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我继续往下看。
密码是我俩的恋爱纪念日,0520。里面的东西,我们一人一半,好吗就当是……给我家的补偿。这样,我们就好聚好散。
看完短信,我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冻结了。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天灵盖。
他不仅知道保险箱的存在。
他还知道密码。
或者说,他以为他知道密码。
恋爱纪念日
多么讽刺。
他用我们之间最甜蜜的回忆,作为撬开我家产的钥匙。
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恋爱,这场我满心期待的婚姻,从头到尾,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针对我家产的惊天骗局!
他们一家,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狼,而我,是他们眼中那只待宰的羔羊。
愤怒和屈辱,像岩浆一样在我胸中翻滚,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好。
好得很。
林辉,王兰,林静。
你们不是想要吗
我给你们。
我不仅要给你们,我还要亲眼看着你们,是如何掉进自己挖好的陷阱里,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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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没有回复林辉的短信。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刻给陈曼打电话。
曼曼,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我把保险箱和林辉短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的陈曼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了,这是有预谋的诈骗,甚至可能构成盗窃!晴晴,你千万别冲动,更不要自己去开那个保险箱!
陈曼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法律上讲,如果他们只是知道有保险箱,这属于道德问题。但如果他们试图用欺诈的手段让你打开,或者趁你不在的时候自己来撬,并且得手了,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数额巨大的话,足够他们把牢底坐穿。
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
我要让他们,自己把犯罪证据,亲手送到我面前。
我压下心里滔天的恨意,调动起所有的理智,开始布局。
我找到林辉的号码,给他回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他几乎是秒接。
晴晴!你终于肯理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和急切。
我没有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疲惫的哽咽。
这一声,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电话那头的林辉立刻放软了语气。
晴晴,你别哭啊。我知道你委屈,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我妈和我姐的关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我的声音沙哑,充满了被伤害后的脆弱,林辉,我们回不去了。婚,不结了。但我们毕竟在一起三年,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好聚好散吧。
房子的事……你让我想想。里面的东西,也需要时间整理。
林辉以为我被他说动了,以为我妥协了,语气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不卖房,晴晴,千万别冲动卖房,那是我们的家啊!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们的家我轻声重复了一遍,带着无尽的嘲讽,但他听不出来。
我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了保险箱上。
你发给我的短信……我看到了。那个保险箱,密码真的是……我们的纪念日吗
是啊!当然是!他立刻肯定地回答,语气里带着一种邀功似的好心,我无意中听你外公提过一嘴,说密码设置成对他最重要的日子。我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对你来说,肯定也是最重要的吧所以就猜是这个。晴…晴,里面的东西肯定很贵重,你千万别声张,也别告诉你爸妈。
看,他连谎话都编得如此天衣无缝。
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们根本还没认识。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用一种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感动的语气说:原来是这样……
林辉,我停顿了一下,酝酿着情绪,我下周公司要派我去邻市出差,大概三天。等我回来,我们约个时间,一起把保险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分了。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谁也别再纠缠谁。
好,好!都听你的!林辉满口答应,生怕我反悔。
挂掉电话,我脸上所有的脆弱和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如同寒冬冻土般的决绝。
我立刻打开电脑,在网上订购了三个最高清的、带夜视和云端存储功能的针孔摄像头。
一个装在书房,正对保险箱。
一个装在客厅,监控全局。
最后一个,装在门口的猫眼位置。
林辉,王兰,林静。
我为你们准备的舞台,已经搭好了。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06
出差的前一天,陈曼特意请了半天假过来帮我。
我们像两个特工,仔细地在书房、客厅和门口的隐蔽位置安装好了摄像头。
调试,连接手机,确保画面清晰,声音同步,云端存储功能正常。
一切准备就绪。
第二天一早,我拉着行李箱,打车去了高铁站。
我没有去邻市。
我只是在高铁站的出发大厅,拍了一张照片,配上精心编辑的文字:新的开始,愿此行顺利。
然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定位精确地显示在xx市高铁站。
几乎是秒赞。
点赞的人,是林辉。
紧接着,他的微信就发了过来:一路顺风,老婆。到了给我报平安。
老婆
我看着这个称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我回了一个嗯,然后关掉手机,直接打车去了陈曼家。
陈曼给我开门,看到我,二话不说,递给我一杯热红茶。
坐下,我们一起看大戏。
我们两个人,并排坐在她家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我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被分成了三个小窗口,实时播放着我家里三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空无一人的房间,安静得像一部默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白天,相安无事。
夜幕,缓缓降临。
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晚上九点。
监控画面里,门口的猫眼视角,突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林辉。
他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那是我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退婚后,我还没来得及要回来。
他果然还留着。
门,被打开了。
林辉闪身进来,紧接着,王兰和林静也跟了进来。
三个人脸上,是同一种抑制不住的贪婪和兴奋。
快点!别磨蹭!王兰压低了声音催促道,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屋子里扫来扫去,那个小贱人说要出差三天,我们时间充裕,但也不能大意!
妈,你放心吧。林静一脸得意,我今天还特意去她公司楼下转了一圈,她确实没在。这房子,现在就是我们的了!
林辉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他直奔书房。
我们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只听见他熟练地走到那面墙前,推开墙板,露出了黑色的保险箱。
王兰和林静也跟了进去,发出低低的惊呼。
天哪,还真有!
快!林辉,快开!密码是啥
林辉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密码盘上输入数字。
0520。
嘀嘀,错误。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三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密码不对王兰急了。
不可能啊!苏晴亲口说的!林辉不信邪,又输了一遍。
嘀嘀,错误。
这个贱人!她居然敢骗我们!林静气得跺脚。
王兰眼珠一转,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她外公最疼她,说不定密码是她的生日!她的生日是几号
林…辉报出了我的生日。
嘀嘀,错误。
她外公的生日呢
嘀嘀,错误。
连续的失败,让他们的耐心消耗殆尽。
妈的,不管了!直接撬!林静的丈夫,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从随身带的包里,居然掏出了一根撬棍和一把锤子。
原来,他们是做了两手准备。
我跟陈曼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冰冷的笑意。
接下来,就是一场丑陋的全武行。
撬棍和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保险箱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他们轮番上阵,汗流浃背,面目狰狞。
终于,在半个多小时的野蛮作业后,保险箱的门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
林辉用撬棍用力一别,砰的一声,门开了。
当他们看清保险箱里的东西时,监控里传来了三声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满箱的金条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旁边还有一堆珠宝玉器,以及几本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房产证和股权证明。
(那些金条,是我买的仿真道具。珠宝是玻璃的。至于那些证书,是我用萝卜章盖的,P得跟真的一样。)
发了……我们发了……王兰的声音在颤抖,她伸手去拿一根金条,手抖得像帕金森。
林静已经疯了,她一把推开王兰,开始疯狂地往自己的包里塞东西。
都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王兰见状,急了,一巴掌拍在林静的手背上,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拿这点有什么用!全拿走!把整个保险箱都搬走!找个地方卖掉,我们这辈子都不愁了!
我坐在陈曼家的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手机屏幕里这场因为贪婪而上演的闹剧。
就像在看一场蹩脚的、肮脏的电影。
而我,是这场电影的导演。
07
就在他们一家人手忙脚乱,试图把沉重的保险箱从墙里拖出来的时候。
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智能家居APP上的一个按钮。
一键锁门。
只听监控里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我新换的智能门锁,从内部瞬间反锁。
正在门口望风的林静丈夫脸色一变,他跑过去拧门把手,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
门……门怎么打不开了他声音里充满了惊慌。
书房里的三个人也听到了动静,冲了出来。
林辉用力拉门,王兰拍打着门板,林静则是在尖叫。
整个屋子,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我按下了手机上的另一个按钮。
连接客厅智能音箱的,语音通话功能。
我的声音,冰冷,清晰,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通过音箱,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别白费力气了。
门,是我锁的。
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客厅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王兰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林静抱着头,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林辉反应过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大声咆哮:苏晴!是你!你算计我!
我通过音箱,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
彼此彼此。
你用三年的感情,算计我一套房子,算计我外公的遗产。
我只用三天时间,送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去吃牢饭。
你……
林辉还想说什么,但他的话,被一阵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打断了。
我早已和陈曼,带着两名警察,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滑稽又可悲的画面。
满地狼藉的客厅,被撬开的保险箱,散落一地的金条珠宝,和三个面如死灰、惊慌失措的盗贼。
我和陈曼,从警察身后,缓缓走进屋。
我走到林辉面前,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怨恨和不敢置信。
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举起我的手机,将刚才录下的,他们从进门到撬锁再到分赃的完整监控录像,播放给了警察看。
警察同志,他们不仅非法入侵,还撬开了我的保险箱,试图盗窃我的财物。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王兰彻底崩溃了,她抱着警察的腿,哭天喊地。
不是的!不是我们偷的!是她!是这个贱人设圈套陷害我们!保险箱是她让我们来开的!
为首的警察冷冷地看她一眼。
陷害你们那你们手里的撬棍和锤子,也是她让你们带来的吗
王-兰瞬间语塞。
林辉、王兰、林静,以及林静的丈夫,四个人,像四条丧家之犬,被警察戴上了冰冷的手铐,押送了出去。
经过我身边时,林辉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苏晴,你好狠的心。
我看着他,终于开口说了自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的心,不是早就被你们这群豺狼,吃干抹净了吗
他愣住了,然后颓然地低下了头。
世界,终于又一次清静了。
我看着这个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的家,却没有丝毫的难过。
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这里将获得新生。
我也是。
08
林辉一家,因涉嫌入室盗窃,且预估涉案金额巨大,被警方刑事拘留。
审讯室里,第一个崩溃的,是王兰。
她心理防线极差,警察没问几句,她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原来,他们家早就通过一些老邻居,打听到我外公生前喜欢收藏,认定我家的老房子里肯定藏着宝藏。
所以,当我知道老房子要拆迁,打算用拆迁款买回原址的新房时,王兰就立刻怂恿林辉来追求我。
他们一步步地,引导我买下这套房子,并且坚持房产证上只能写我一个人的名字,美其名曰爱你就要给你最好的保障。
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在法律上撇清关系,万一将来东窗事发,他们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而林辉,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这场阴谋最核心的执行者。
他的追求,他的示爱,他的山盟海誓,全都是为了我家产的精心表演。
知道真相的我,内心平静得可怕。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法庭上,我们再次见面。
林辉瘦了,也憔悴了,再不复从前的温和模样。
他试图辩解,声称那不是盗窃,那是我们共同的财产,是我引诱他去拿的。
他的律师也抓住恋爱纪念日这个点,试图将整件事定性为情侣间的经济纠纷。
但是,陈曼作为我的代理律师,站了起来。
她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将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第一,房产证,贷款合同,银行流水。证明房子是我的个人婚前财产,与林辉无任何关系。
第二,完整的监控录像。清晰地记录了他们撬锁、使用暴力工具破坏保险箱的全过程。
请问被告律师,有哪对情侣,是需要用撬棍和锤子来处理‘共同财产’的陈曼一句话,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第三,林辉诱导性的短信,以及他之前三番五-次打探我家产的邻居证词。
铁证如山,不容辩驳。
当林辉看到我坐在原告席上,从头到尾,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他时,他终于崩溃了。
他隔着被告席,向我哭着哀求。
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是一时糊涂!我是爱你的啊!
爱我
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没有理会他的哭喊,只是对身边的陈曼点了点头。
陈曼会意,站起身,向法官递交了一份新的诉状。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苏晴女士,除了追究被告的刑事责任外,还将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被告赔偿由于此次事件给她造成的,巨大的精神损失。
林辉的哭声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旁听席上的林静,再也控制不住,她跳起来,指着我撒泼大骂。
苏晴!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要把我们家赶尽杀绝啊!你不得好死!
法警立刻上前,将她强行拖了出去。
王兰一夜之间,白了头,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人的丑态毕露,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片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这场由贪婪引发的闹剧,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09
判决很快下来了。
林辉,因主导盗窃,数额巨大,情节严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王兰,作为共犯和教唆者,判了八年。
林静和她丈夫,作为从犯,也各自领了五年的刑期。
我的民事诉讼也胜诉了,他们不仅要坐牢,还要共同赔偿我二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
虽然我知道,这笔钱,他们大概率是拿不出来的。
但我不在乎。
我只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
事后,我请了专业的鉴定师傅,来清点保险箱里的东西。
外公确实给我留下了一些真品,几件成色极好的翡翠挂件,还有一些绝版的邮票和钱币。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存进了银行的保险柜。
这是外公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也是我未来的底气。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把那套房子,挂牌出售了。
虽然对这片土地有很深厚的感情,但这个房子里,承载了太多肮脏的回忆。
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中介很给力,不到一个月,就找到了买家。
是一对很年轻的小夫妻,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像极了当年的我。
签约那天,我把我特意留下的一把备用钥匙,送给了那个女孩。
我笑着对她说:祝你们幸福。
她是真的幸福,而我,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卖房的钱,很快到账了。
我第一时间还清了银行所有的贷款,卸下了那座压在我身上沉重的山。
剩下的钱,我分成了三份。
一份,我打给了我爸妈,让他们去环游世界,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
一份,我留给了自己,报了一个高级珠宝设计课程。
那是外公未竟的梦想,也是我曾经被现实磨灭的爱好。现在,我要把它重新捡起来。
最后一份,我存了起来,作为我未来的生活基金。
处理完所有事情,我拉着陈曼,去了全城最贵的法式餐厅。
我们点了最贵的红酒,为我重获新生而庆祝。
敬过去,陈曼举起杯子,敬那些杀不死你的,让你变得更强大的混蛋。
我笑着和她碰杯:敬未来,敬自由,敬我自己。
正喝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银行的到账通知。
是林辉他们家属东拼西凑,打过来的第一笔赔偿款。
五万块。
我看着那串数字,笑了笑,然后当着陈曼的面,删掉了那条通知。
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亲手把公平和正义,还给了我自己。
10
一年后。
我的珠宝设计作品《涅槃》,在一次全国性的青年设计师大赛上,获得了一等奖。
作品的灵感,就来源于我自己的经历。
一只冲破枷锁,浴火重生的凤凰。
在颁奖晚会的酒会上,我遇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他是这次大赛的投资人之一,姓周。
他走到我面前,举起酒杯,由衷地称赞:苏小姐,你的作品,非常有故事感和生命力。
我们聊得很投机。
从设计理念,聊到人生哲学,从旅行见闻,聊到对未来的规划。
他博学,风趣,且懂得尊重。
酒会结束,他坚持要送我回家。
到楼下时,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欣赏到你更多优秀的作品。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同城快递。
拆开来,是一封信。
信纸已经有些泛黄,字迹歪歪扭扭。
是林辉从监狱里寄来的。
信里,写满了悔恨和对往事的追忆,通篇都在说他有多爱我,当初是多么的身不由己。
我连看都没看完,直接将信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嗡——
那些不堪的过去,瞬间被搅成了粉碎的纸屑。
就在这时,手机亮了。
是周先生发来的信息。
苏小姐,周末有空吗我这里有两张画展的门票,是你最喜欢的莫奈。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城市车水马龙,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我拿起手机,回复他。
好啊。
我的人生,早已翻开了新的篇章。
至于那些曾经试图将我拖入深渊的黑暗的人和事,不过是我通往光明大路上,被我一脚踢开的,微不足道的绊脚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