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缓缓睁开眼睛,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病床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她恍惚间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
梦里她没有背叛时宴,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梦里时宴温柔的笑容那么真实,她甚至还能回忆起他发间的薄荷香气。
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现实却如冷水般浇下。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没有梦中温馨的家,更没有那个会为她掖被角的丈夫。
“呵。”程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后背的鞭伤随着她的动作传来阵阵的疼痛。
但这肉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的悔恨,根本不值一提。
她想起那天时宴冷漠的眼神,想起他说再也不会原谅她的决绝。
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亲手推开了最爱她的人。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程雪下意识抬头,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心脏几乎停跳。
“晚,时宴?”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黎时宴站在门口,一身利落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不带任何感情。
“没死就好。”他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这是免责协议,记得签了证明你是自愿接受惩罚的。”
程雪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发现他气色比离婚时好多了,眉宇间的郁结也消散不见。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她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发疼。
黎时宴整理了下衣服,连眼神都懒得给她:“程总好好养伤。”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那一刻,程雪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不顾后背伤口崩裂的疼痛:“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像当初追你一样,再追你一次!”
黎时宴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径直走向门口。
他的手搭上门把时,程雪又喊了一声:“时宴!”
这一次,他终于回过头来。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让程雪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雪,”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有些错误,不是道歉就能挽回的。”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程雪的心上。
她颓然倒在床上,后背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但这点疼痛比起心里的悔恨,根本不值一提。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程雪只觉得刺眼。
她慢慢蜷缩起来,将脸埋进枕头里,压抑的呜咽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
枕头渐渐被泪水浸湿,程雪想起那个美好的梦境,想起梦里时宴温柔的笑靥,想起她们可爱的孩子。
那本该是她的人生,却被她亲手毁掉了。
“时宴,”她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喃喃自语,“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但这一次,再没有人会温柔地回答她“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