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仪那一声绝望的哭喊,在琳琅阁内久久回荡。
她跪在陆夭夭面前,泪水模糊了那双往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祈求。
“夭夭,求求你,救救我爹!”
陆夭夭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她知道,张耿的下狱,是太后对自己的报复,是她为了杀鸡儆猴,而挥向自己身边人的屠刀。
她连忙上前,将浑身冰冷的张妙仪扶起,看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
“妙仪,你先别哭,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妙仪抽噎着,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太后在赏花宴上吃了大亏,颜面尽失,回到慈宁宫后,便立刻召见了她的亲侄子,安国公。
安国公为了替姑母出气,也为了打压张耿这个朝中出了名的“硬骨头”,便暗中指使人,捏造了张耿“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证。
他们做得极为隐秘,买通了御史台的几名官员,联名上奏弹劾。
皇帝本就对张耿这个时不时就跳出来“喷”他几句的御史大夫有些不满,再加上太后在旁煽风点火,便立刻下旨,将张耿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夭夭,我爹他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家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他怎么可能贪赃枉法?”
张妙仪紧紧地抓住陆夭夭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这分明就是太后和安国公的诬陷!他们就是想报复你!可我爹他他只是个说真话的御史啊!”
陆夭夭听着张妙仪的哭诉,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太后,安国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动不了我,就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救出张耿。
可她该怎么做?
直接去天牢“祝福”张耿无罪释放?
万一反向应验,他岂不是当场就被判了死刑?
她又想起了了凡大师的警告,和自己头上那根白发。
每一次大规模的“祝福”,都会消耗她自身的精气神,甚至是寿元。
这次,她要面对的,是太后和安国公,是整个皇权体系中的庞然大物。
她必须万分小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玩”了。
“妙仪,你别急。”
陆夭夭拍了拍张妙仪的手,声音坚定。
“你爹他虽然被关进了天牢,但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就一定能救他出来。”
张妙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证据?我们去哪里找证据啊?”
“那些弹劾我爹的折子,都是安国公府的人捏造的,他们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查不出破绽。”
陆夭夭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盆太子送的“静心莲”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天衣无缝?”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世上,可没有真正天衣无缝的谎言。”
“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她知道,要救张耿,就必须从安国公府入手。
她要让安国公,亲手撕开自己的伪装,露出他那肮脏的真面目。
但她不能直接“祝福”安国公倒霉。
她必须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她的“祝福”反向应验,从而揭露真相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