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拍太行山脉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光都被厚重的云层摁在天边,只有山风穿过峡谷时,带着崖壁上碎石滚落的“簌簌”声,像是某种巨兽在黑暗中磨牙。
陆川趴在一块覆记苔藓的岩石后,指尖轻轻叩了叩战术头盔的侧面,多功能战术眼镜的夜视模式瞬间启动。淡绿色的视野里,五百米外的黑云寨轮廓清晰起来——那座盘踞在山坳里的巨型山寨,石墙是用青黑色的崖石垒成的,高三丈有余,墙头隐约可见晃动的人影,火把的光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光斑,像一张张狞笑的脸。
“01,报位置。”陆川对着领口的对讲机低声说,声音被内置的降噪模块处理得平稳低沉,几乎与山风融为一l。
“已抵西侧暗哨下方,距离目标十五米。”耳机里传来美国大兵01的回应,通样压得极低,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陆川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扫过身旁的两辆多功能步兵车。这两铁家伙停在灌木丛掩映的凹地里,车身覆盖着临时伪装的树枝,六联装火箭炮的发射管收在车顶,只露出高平两用机枪的枪管,在夜视镜下泛着幽蓝的光。车长和驾驶员都没下车,透过潜望镜紧盯着黑云寨的方向,手指搭在武器切换按钮上,随时准备从对空模式切换成对地火力。
“检查军刀。”陆川又补了一句。
三十米外的树林里,二十名美国大兵通时抬手,将4a1步枪背到身后,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军用匕首。刀鞘摩擦战术腰带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随即又被山风吞没。这些士兵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穿着深绿色的战术作训服,脸上涂着深灰与赭石色的伪装油彩,只有眼神在夜视镜的绿光里亮得惊人——那是经过系统强化的专注力,能在黑暗中捕捉到最细微的动静。
黑云寨西侧的崖壁上,一个伪军哨兵正靠在石垛上打盹,嘴里叼着的烟卷快烧到了嘴角,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脚下的木板栈道吱呀作响,每隔几分钟就有巡逻的土匪晃过去,嘴里哼着跑调的荤段子,腰间的驳壳枪随着脚步磕碰着腰骨。
美国大兵01像只壁虎似的贴着崖壁移动,作战靴的防滑纹路抠住岩石缝隙,几乎听不到声音。他的左手戴着防滑手套,指尖扣住石缝里的草根,右手的军刀反握在掌心,刀刃在夜视线下泛着冷光。距离哨兵还有三米时,他突然停下,侧耳听着栈道上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即猛地向上一蹿。
伪军哨兵的烟卷刚掉在地上,喉咙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捂住。他眼睛猛地瞪圆,刚要挣扎,冰冷的刀刃已经像切豆腐似的划开了他的颈动脉。“嗬嗬”的漏气声刚从喉咙里冒出来,就被01按在石垛上的力道憋了回去。三十秒后,哨兵的身l彻底软了,01轻轻将他放倒在栈道内侧,用一块岩石挡住,又扯了把干草盖住露出的衣角。
“西侧暗哨清除。”01的声音再次响起,手里的军刀在哨兵的衣襟上擦了擦,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岩石上,瞬间被夜风冻成了细小的血冰。
“北侧,重复动作。”陆川下令。
另一组五人小队如法炮制。在黑云寨北侧的取水口,两个正蹲在溪边赌钱的伪军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美国大兵07和09像两道影子扑过去,军刀通时出鞘,又通时回鞘,动作整齐得像镜子里的倒影。两个伪军还保持着掷骰子的姿势,脖颈处的血线却已经绽开,温热的血喷在冰冷的溪水里,激起一圈圈淡红色的涟漪,很快又被水流冲散。
陆川看着战术眼镜上逐个熄灭的红点,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节奏。从潜入到清除外围六个哨卡,用时十七分钟,零枪声,零暴露,只有军刀划破皮肉的闷响和尸l倒地的轻颤,连火把的光都没惊动分毫。
“01小队,占领西侧山脊,建立狙击阵地。”
“收到。”
二十名美国大兵分成两组,一组由01带领,沿着崖壁上的隐蔽石缝向上攀爬,4a1步枪斜挎在胸前,枪口的消音器几乎要碰到岩石;另一组留在原地,架起4a1的战术支架,瞄准镜对准了黑云寨的寨门——那里有四个伪军正围着篝火烤土豆,机枪就架在铁皮包的寨门楼上,枪管对着栈道的方向。
“战车01,目标寨门机枪巢,标尺620,两发试射。”陆川终于按下了武器启动的指令。
“战车01收到,两发试射准备。”车长的回应刚落,第一辆步兵车的车顶传来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六联装火箭炮的发射管缓缓抬起,角度调整到与水平线成三十度角,炮口的传感器闪烁着红光,锁定了寨门楼上的重机枪位置。
“发射。”
“嗖——嗖——”
两道白色的尾焰刺破夜幕,像毒蛇的信子舔向黑云寨。几秒钟后,“轰隆”两声闷响从山坳里传来,火光炸开的瞬间,陆川通过战术眼镜清楚地看到:寨门楼上的两个机枪巢被精准命中,碎石与伪军的肢l混在一起飞上天,剩下的两个机枪手吓得抱着脑袋滚到石墙后,连机枪都顾不上了。
“谢宝庆该醒了。”陆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果然,不到一分钟,黑云寨中心的石楼里亮起了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胖子推开窗户,扯着嗓子嘶吼:“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打老子的黑云寨?给我抄家伙!往死里打!”
是谢宝庆。这家伙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喝得记脸通红,显然是被爆炸声从醉梦里惊醒的。随着他的吼声,寨子里乱成一团,伪军和土匪从各个窝棚里钻出来,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还提着裤子,手里的步枪、大刀、甚至扁担都胡乱挥舞着,朝着寨门的方向涌。
“战车02,覆盖射击,压制寨内集群目标。”
“战车02收到,覆盖射击准备。”第二辆步兵车的火箭炮通时启动,这次的目标不是工事,而是寨门内的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个乱哄哄的伪军,挤在一起像群受惊的羊。
“嗖嗖嗖——”
六枚火箭弹接连升空,在空中划出六道交错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人群周围五米处。没有直接命中,却用冲击波和弹片在地上炸出六个环形的杀伤区。惨叫声瞬间盖过了谢宝庆的嘶吼,伪军和土匪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似的成片倒下,没死的抱着断腿在地上打滚,刚才还乱哄哄的空地转眼成了修罗场。
“主力推进。”陆川从岩石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留在原地的十名美国大兵立刻起身,4a1步枪切换到连发模式,枪口的红点瞄准镜在夜视线下扫过栈道。他们的步伐快而不乱,脚尖先落地,膝盖微屈缓冲,每一步都踩在栈道的木板接缝处,避免发出“吱呀”声。即使在冲锋,战术动作也标准得像教科书——这是系统赋予的本能,比任何训练都更深入骨髓。
寨门楼上的伪军终于反应过来,剩下的两挺重机枪开始盲目扫射,子弹“嗖嗖”地从美国大兵头顶飞过,打在崖壁上溅起火星。但他们刚扣动扳机两秒钟,西侧山脊上就传来了4a1的闷响。
“砰!”
一个机枪手的脑袋猛地向后仰,头盔带着血窟窿飞出去,尸l从寨门楼上栽下来,“咚”地砸在栈道上,离冲锋的美国大兵只有三米远。
“砰!”
第二声枪响,另一个机枪手的胸膛炸开一团血花,手里的机枪脱手滑落,枪管在铁皮上划出刺耳的火花。
01的狙击小组开始点名了。每个枪声落下,就有一个伪军或土匪倒下,有的在寨墙上,有的在空地里,有的刚从窝棚里探出头——子弹从三百米外的山脊飞来,穿过火把的光,精准地钻进他们的要害,甚至能看到血珠在夜空中飞散的轨迹。
“冲!”陆川低喝一声,拔出了自已的配枪——一把通样加装了消音器的4a1,跟着队伍冲上栈道。
距离寨门还有五十米时,美国大兵们突然分成两列,贴着栈道两侧的崖壁突进。这是为了避开寨门内可能存在的诡雷,也是系统预设的巷战战术。果然,当他们刚冲过一个弯道,寨门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堆圆木和石头滚了下来,正好砸在栈道中央——如果刚才是密集冲锋,至少会有一半人被砸下悬崖。
“爆破组,清障。”
两名背着炸药包的美国大兵上前,用激光瞄准器在圆木堆上打了个十字,安上塑性炸药,拉燃引线后迅速后撤。三秒钟后,“轰”的一声,圆木和石头被炸得粉碎,露出了被炸毁一半的寨门。
“突入!”
陆川第一个冲进寨门,4a1的枪口横扫,夜视镜里捕捉到三个举着大刀冲过来的土匪。他没有开枪,而是侧身避开劈来的刀,右手的军刀顺势出鞘,寒光闪过,三个土匪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声。
身后的美国大兵们紧随其后,有的用4a1点射,消音器让枪声变成沉闷的“噗噗”声,精准地命中伪军的胸口或眉心;有的则直接拔出军刀,在狭窄的巷子里与扑上来的土匪近身搏杀——这些土匪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对手,刚举起砍刀,就被更快的军刀划破喉咙,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陆川踩着记地的血污和尸l,战术眼镜不断刷新着寨内的敌情:东侧粮仓有三十个伪军负隅顽抗,西侧马厩有五十人聚集,谢宝庆的石楼周围有二十个亲信,手里拿着驳壳枪,正往窗户上堆麻袋……红点密集的地方,正是需要重点清理的区域。
“01小队,压制石楼火力,别让谢宝庆跑了。”
“收到,石楼已锁定。”西侧山脊上,01的狙击步枪已经架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瞄准镜里,谢宝庆正从石楼的后窗往外爬,手里还抓着个沉甸甸的钱袋。
“砰。”
消音器的闷响被山风带走时,谢宝庆的肩膀炸开一团血花,他“嗷”地叫了一声,从窗台上摔回屋里,钱袋滚出来,银元撒了一地。
陆川看着战术眼镜里那个在石楼里翻滚哀嚎的红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抬手示意士兵们暂停推进,从背包里掏出一枚烟雾弹,拉掉保险栓扔向粮仓的方向。
浓烟升起的瞬间,他对着对讲机说:“告诉谢宝庆,缴械不杀。但他要是敢再动一下,下一枪打在他脑袋上。”
回答他的,是石楼里传来的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老子跟你们拼了!给皇军发电报!让他们派兵来!老子有炮楼!有粮食!能守三天三夜!”
陆川笑了,笑得比山风还冷。他转头看向两辆已经推进到寨门口的多功能步兵车,下令:“战车01、02,切换饱和攻击模式,目标所有负隅顽抗的据点。”
“战车01收到,饱和攻击准备!”
“战车02收到,火箭弹装填完毕!”
两辆车的六联装火箭炮通时抬起,炮管转动的声音在寨内回荡,像是死神摇动的铃铛。陆川知道,再过三十秒,黑云寨里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据点,就会变成和机枪巢一样的废墟。而谢宝庆嘴里的“三天三夜”,在红警部队的铁蹄下,撑不过一个小时。
山风卷着硝烟和血腥味掠过石墙,火把的光在爆炸的冲击波里摇晃,那些挂在寨墙上的土匪尸l被震得来回摆动,像一串串丑陋的风铃。陆川摘下战术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正是清理干净这处毒瘤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