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答道:“忌空方丈收留了余杭的一批难民,对他们进行点拨受教,要将他们收入佛门。”
戚荣眼中闪过一丝一缕,看着兴建的禅房,估计收留了几千人。难民千里迢迢来到这国隐寺?她按下疑虑,进入主殿诵经。
午时,小僧领她去禅房吃素食,走出主殿。
翠英惊叫道:“诶,那不是楚大人吗?想不到他也尚佛呢。”
戚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月白长袍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戚荣脸色不由一变,翠英问道:“娘娘怎么了?”
厢房的和尚们吃过素食,准备去主殿念经,却见一位身着华服的美人站在门前,纷纷合掌行礼:“戚施主。”
“忌空方丈呢?我有件烦心事,郁结在心中,实在难解,求他能见我一面,给我出个主意。”
领头的和尚说道:“方丈在研讨佛经,不见外人。”
戚荣收敛神色,说道:“请先帮我传个信吧。”
和尚进入禅房,出来后说道:“忌空方丈唤施主进去。”
进入禅房,金身佛像立在鼎台前,屋内香烟袅袅,一个身着袍衫的身影跪在前面,喃喃念经。
戚荣跪在后面的蒲团上,看着那人的背影,紧紧咬着牙。
“我近来有件烦心事。十几年前,我与一人做了一个约定,却未能履约。后来此人疯魔,如今看他自毁,我却无能为力,求方丈为我指点迷津。”
忌空转过头,瞧着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神情静谧,无情无欲,静静地看着戚荣。
***
华清宫花厅前,陈内侍哼了一声,说道:“敢拒了官家邀约的娘娘,你们华清宫可是头一个。”
翠英赶忙赔上笑脸,说道:“娘娘今日实在身体不适,麻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等把人送走后,翠英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娘娘从回来就变成这样。”
青柯默默听着,今夜轮到她守夜。
她进门给灯添油,还以为戚荣已经睡下,谁知她隐在黑暗中望着窗外,背影显得何其萧索。
“你过来。”
青柯朝着那窈窕的身影走去,那影子一转身,她已哭得像个泪人儿。
青柯蓦地一惊,平日里多见戚荣雷厉风行、处事利落,还从未见过她落泪的样子。
青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戚荣含泪说道:“楚家那孤子要走独木桥,你万万不能与他来往,自毁前程。听明白了吗?”
——楚羽怎么了?青柯心口跳得厉害,怔怔地点了点头。
戚荣说道:“你出去吧。”
青柯却没有出去,在一旁守了许久,等把人伺候睡下后才回去。
翌日,青柯顶着黑眼圈敲响东宫的门。
掌事宫女琉璃来开门,青柯笑道:“太子善心,借了把伞给奴婢,奴婢特来奉还。”
琉璃皱着眉头看着青柯,见她有几分姿色,以为她是来套近乎、想攀附高位的。
她接过那把伞,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青柯愣了愣,转身要走,身后传来竹四的声音:“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