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信奉佛教,此刻也带着些许期待看过去。
谁知掀开那绢帛,台内众人皆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赵漪低头一看,面露惊色。
只见画上佛像的人面都被泼上了墨料,看上去触目惊心。
佛脸被泼墨,这是对神佛的不敬,更况是在太后的寿宴上。
太后眉头紧皱,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堂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漪跪地道:“这......儿臣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送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虞皇后先发制人,冷声问道:“荣妃,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宫外生辰礼为防搬运损坏,会提前几日放在库房,宫里库房正是由戚荣管理。戚荣让青柯前去掌管,让她练练手。
青柯一一清点过库房,对这画框还有些印象,上面盖着绢帛,长公主的侍从还因这几日下雨担心受潮,不让她掀开绢帛,许是这画送来时就已经被洒上墨料了。
青柯眉头紧锁,身旁的戚荣面色平静,对这一幕似乎并不感到惊奇。
赵漪看着戚荣冷笑道:“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放在库房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管是不是戚荣所为,这礼物毕竟经过了她的手,若她办事不周的名声传出去,往后哪好掌权。青柯心一横,上前跪地。
“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华清宫的掌令。”
“哦?”长公主看向青柯,冷冷问道:“你可知这画价值千金?可知太后崇尚神佛?”
“知晓。”
赵漪面色冷峻,勾唇说道:“既知晓还敢做这等腌臜事,来人,将她拉下去打死!”
“不可。”戚荣和赵桢几乎异口同声,二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戚荣先说道:“长公主还未听人把话说完就大动干戈,是巴不得太后的寿宴见血吗?”
赵漪眯了眯眼,“自然不是。”
戚荣看着青柯,“你来说说,为何要泼上墨料。”
青柯低下头,缓缓说道:“这几日连着下梅雨,画布已然受潮,佛像脸上长满了菌斑。奴婢看着实在不雅观,担心对太后不敬。若扔了又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便泼上了墨料。”
虞皇后哼了一声:“你既这么有心,可这动的是长公主的东西,怎么没人去给她传个信?”
青柯滴水不漏地说道:“奴婢本已私下禀明荣妃娘娘,让娘娘给公主传信重新准备一份礼物,未曾料到还是被拿上来了。”
赵漪还欲争辩,戚荣已跟着跪地,说道:“确有此事,这几日各种账单繁多,臣妾忙着便把这画的事给忘了,求太后宽恕。”
太后脸色稍稍缓和,说道:“起来吧。这些时日.你忙得脚不沾地,哀家都看在眼里。”
太后若不是宫里的狠辣角色,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已看明白这一出是想对付谁,心里有些烦躁,暗骂这对母女竟敢借她的宴席打擂台。
太后冷冷看了一眼虞皇后,虞皇后的面色瞬间闪过一丝慌乱,转而又笑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漪儿,今日再给太后重新准备一份寿礼。”
赵漪讪讪退下,青柯扶着戚荣坐回去。
戚昭仪不知何时回来的,不动声色,发髻看上去有些松散,唇上的胭脂不知何时蚀了一块。
没过多久,二皇子赵乾紧随其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