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思都聚焦在堂前,并未留意二人异样。青柯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去,戚昭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而那赵乾神情爽朗,他邀了一群乐师为太后弹琴。
谁曾想,琴师弹奏到一半时,琴弦突然断了,气氛瞬间变得僵硬,扑通跪了一地。
太后彻底没了耐性,摆摆手说道:“下去罢。”
虞皇后这下彻底慌了神,开口骂道:“小二是怎么准备的?好好的琴弦怎么就断了,跪下赔罪。”
“骂他们有何用处?”太后耷拉着眼皮,略扫虞皇后一眼。
“是,是臣妾的过错,未能尽到教导之责。”戚皇后脸色瞬间变白,急忙跪地。
堂内一片寂静,太后摆摆手,寿宴继续下去也没了兴致,示意要离开。
青柯看着戚荣这几日为这场寿宴的吃喝筹备花费了诸多心血,若就这样毁于一旦,实在是有些可惜。
她高声喊道:“奴婢曾学过一段戏曲,不如为太后打快板表演一曲。”
亏的青柯在国公府看那许多话本子和戏曲,张口就来了一段民俗笑话,还配合着打板子唱起了戏曲。
就连戚荣都未曾料到,这一番唱曲,逗得堂内众人哈哈大笑。
太后的眉眼也多了几分笑意,重又落了座,寿宴得以继续进行。
***
曹婆子在铜雀台帮忙伺候贵人,看到青柯跪地,赵漪喊人将她拉下去打杀的这一幕时,拔腿就朝禁军处跑去。
谢衡臣和元安领着一行禁军正准备出宫,谁知曹婆子挡在了他们面前。
谢衡臣斜睨元安一眼,元安嘀咕道:“奴才确实让曹婆子别再盯着人了。”
曹婆子气喘吁吁,拍着大腿喊道:“公爷就别再怄气了!娘子如今真的出事了。公爷念在往日的情分,救救娘子吧。”她慌慌张张地将铜雀台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他与她何时有过什么情分?这燕奴恐怕整日都盼着他死。谢衡臣冷笑一声,既她说对他无意,又何必自讨没趣。可那脚步却不听使唤,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
谢衡臣停下脚步,所在的亭台恰好能够看到铜雀台。
一阵吴侬软语的唱曲声从台前传来,悠悠地落入耳中,清脆又勾缠。
映入眼帘的是堂前的女郎一手捏着快板,一手叉腰,有模有样地唱着曲,唱到欢快之处,满堂哄然大笑。
这戏曲是他带她一起去看的。谢衡臣的嘴角也渐渐上扬,待视线转移,他看到了席位上的赵桢,赵桢很少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候,眉眼中分明是男女之情。
眼前一幕忽刺眼起来,他的笑意也逐渐收敛。他惊觉自己竟会有如今心境,仿若置身于沸水中,这沸水时而酸涩,时而滚烫。沸水地底下好似有一把大火在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不舒坦。
“这,怎么回事......”
一旁的曹婆子跟着张望,堂前怎么换一番景象,她只觉得身边的谢衡臣此刻的眼神几乎要飞出小刀子。
“往后若再敢随意给我传消息,你就别想在这宫里待下去。”
他冷声说完,甩袖离去,曹婆子赶忙低头称是。
***
入夜,华清宫内,翠英为戚荣按摩肩膀。
青柯敲门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色泽艳丽的好玉。
翠英问道:“这是什么?”
青柯虽说早被教导得沉稳,但面对亲近之人,还是难掩内心喜悦,流露出这年纪应有的俏皮和小得意。
“慈宁宫的秋菊姑姑来了,说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奴婢的。奴婢来给娘娘挑选一下,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