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柯一打开门,藏书阁门外元安领着许多如侍卫般的人搬着典籍册过来,正中间那恶煞远远朝这看了过来。
赵桢也走出来,向谢衡臣行礼后,陪在青柯身侧。青柯清点书单时,他接过来说:“我来。”
有他帮忙,青柯轻松了许多。门外的人送完书本离开,谢衡臣却走了进来。
“殿下整日待在这书阁,不觉得烦闷吗?”
赵桢答道:“自然比不得公爷,身强体壮,能策马驰骋四方。我只能看看书籍聊以慰藉,不过看书能领略山川河海,并不觉得烦闷,只觉清爽。”
瞧见谢衡臣,青柯不由感到有些压迫感。自上次她出言讥讽他后,已许久未见,不知他又来作怪什么。
青柯暗自咒骂他时,谢衡臣已走上前拿起青柯整理好的书册账目,他皱着眉扫视那账目。
身边的赵桢似乎察觉到青柯的紧张,微微蹙起了眉。
“这藏书阁由谁管理账目?”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厮明知故问。青柯咬着牙说:“奴婢。”
谢衡臣将那书目扔到青柯怀里,冷冷说道:“江州字帖共有十五册,你这里却写了十四册,莫不是想私藏一本?”
青柯拿过一看,跑去书架上翻找,忽然发现一本字帖中夹着另一本,自己才少记了一本。青柯狠狠拍了下脑袋,真让这人抓住了把柄。
她慢吞吞地从书架处走回来,说:“有一本夹在字帖中,奴婢给遗漏了。”
“陈总管没教你要仔细查看吗?”
青柯点了点头。
谢衡臣斜睨着她道:“若人人都像你这般粗心大意、玩忽职守,这书阁不知要少多少本书。今日是我先发现,才不追究你的责任。怕你往后酿成大错,你引咎辞去这管账的差事吧。”
青柯猛地抬头,瞪大双眼看着他。不就是漏记了一本书,这人就要革她的职。果然见到他就没好事,这睚眦必报的恶煞,还记着上次的话呢。
“奴婢…”
青柯的话被赵桢打断,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将她挡在身后。
“公爷驰骋四方,心胸宽广,何必与一个婢女过不去?”
“国有国法,这藏书阁也自有规矩,她做错了事,不过是辞去她的职位,没打板子已是仁慈。太子还要包庇她吗?”
赵桢却不卑不亢,直视着谢衡臣,到底是皇室之人,对峙之下,周身气度丝毫不逊色于他。
“若要说怪罪之人,该怪罪的人应该是我。适才我与青柯多聊了几句,分散了她的注意,才漏查了那本字帖。不若公爷向父皇禀报此事,让父皇责罚我。”
谢衡臣面带笑意:“殿下言重了。”
他的目光看向躲在赵桢身后的青柯,只见她睁着眼睛望过来,真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谢衡臣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青柯曾在我国公府待过一段时间,行事粗心大意。往后这藏书阁若丢了什么宝贝,殿下可得负起这个责任。”
青柯站出来说:“青柯往后定会仔细核查,不会再出错。”
谢衡臣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辨不清情绪,随后转身离去。
“多谢殿下解围。”她正想着如何解释自己曾在国公府待过,毕竟在公府里大家都称她为娘子。
赵桢看着青柯,却没问她与谢衡臣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