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四敲了敲门,喊道:“殿下该回去吃药了。”
赵桢点了点头,对青柯说:“我送你一程吧。”
青柯摇了摇头,开玩笑道:“奴婢再整理一遍书册,毕竟现在担着殿下的名声,若真出了什么差错,真要怪在殿下头上了。”
赵桢笑着说:“我从不在意什么名声。”见女郎依旧坚持,他嘱咐了几句便跟着竹四离开了藏书阁。
天色渐暗,青柯在书架旁点了盏油灯,一一对照着账单上的书目。
忽瞥见有个身影站在书架一侧,青柯吓了一跳,手中的油灯晃动了一下,谢衡臣的脸已近在眼前。
这人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青柯警惕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若进来,还需向你报备吗?”
以他的身份,自然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青柯瘪了瘪嘴,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气氛十分危险。
——走为上策。青柯拿着油灯,转身想快步走出这书架长廊。
“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身后之人迅速跟了过来,将她抵在书架上。
“放开我!”
“哐当”一声,油灯掉在地上,灯油溅了一地,四周陷入黑暗,外面些许未褪去的天光透进来,她只能看到男人墨色的眼眸。
青柯不知他要做什么,吓得用手捶打他,却被他反扣住压在书架前。
青柯只能喘着气恨恨地盯着他,他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很狠厉。
书架走廊狭窄,他说话时呼吸喷在她颈间。
“你就这般水性,少了一个又勾搭上一个。还以为你对那楚家公子是深情款款,没想到你是个有野心的。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连赵桢也被你收入囊中。”
谢衡臣比谁都清楚这朝中局势,赵桢不争不抢,向来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的原则。那戚荣也是久居宫中,不曾出风头。
如今二人都因眼前这个女人改了性情。
她确实有本事,能说会道,逗得人笑得合不拢嘴。
谢衡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似自己藏了一颗明珠,有一身棱角,本想好好打磨抛光,一直忍着不去看。谁想这明珠早被旁人抢走了。
他低声笑道:“只怕你要白费心思,赵桢虽是个病秧子,但也不至于真娶你这出身卑微的燕奴回去。即便他答应,皇爷也不会答应,只怕到时会疑心你蓄意勾引,引来杀身之祸。”
青柯听了这话,无异于被点燃了火芯子。此人真当她是个没脾气的面团,肆意揉.捏侮辱,还把她当成他府中的阶下囚?
青柯不由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挑衅。
“公爷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权势。”
谢衡臣怔了一瞬,表情好像在说果然如此。
青柯柔声说道:“公爷是不是想问,既然我想要权势,为何不折腰伺候你呢?”
她的声音循循善诱,却带着一丝危险,谢衡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笑道:“公爷权势再大,能大得过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