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婢女正给赵乾冰敷脸上的淤肿。
“啧!疼!”
他狠狠瞪了那婢女一眼,婢女立刻不敢动作。
虞皇后摆摆手,使唤婢子退下。她看着自己二儿子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将那冰块狠狠往他脸上一敷。
赵乾嗷嗷直叫,抓住她的手说道:“父皇不疼儿臣也就罢了,母后也不疼儿臣吗?”
虞皇后咬牙说道:“谁叫你闯下这等祸事?”
赵乾满心不服气:“儿臣做什么了?所选的这些戏子都是民间技艺顶尖的,选的曲目也是世俗有趣的。”
虞皇后竖起眉毛瞪着他,骂道:“你还敢说!”
“母后让儿臣死也死得明白些。儿臣为父皇贺生辰献礼,好处没得到,反倒挨了一顿打,这监国之权又落到那病秧子手里。”
虞皇后叹了口气,放下冰袋。
“前头那些曲目都没问题,偏偏是那最后一支!你是糊涂了,敢选这首曲目!”
不过是演了一出想吃绝户的小子被绳之以法的戏曲,见赵乾一脸懵懂,虞皇后索性把话挑明了。
“可还记得庄皇后的死?”
赵乾愣愣点头,过了片刻,似想到什么,满脸不可思议,牙关直打颤:“难道......”那曲目正唱是弑妻。
虞皇后点点头,点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啊你,万万不能再惹你父皇不快。这段时日就消停些,哪儿也别去。”
***
历帝出征,群臣妃嫔前来相送,人挤着人。
青柯跟来就是为了见楚羽一面,她与他许久未见,有许多话想问他,想问他是否安好,这几日天热,风寒之症可还会发作。
她急切地搜寻着,身边的戚荣将她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一声巨大的吆喝声响起,历帝领着军队离开了邺城,几万大军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众人回宫,戚荣却没跟着队伍,带着青柯上了马车前往国隐寺。
“娘娘前些时日才来过,怎么今日还来?”
青柯撩起帘子看了看外头的山景风光,忽听戚荣说道:“你既然还想着楚家那小子,我带你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事,让你死了这条心。”
青柯愣住了,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进入国隐寺,戚荣径直带着青柯往西门的禅房走去。
一路上,青柯还在惊讶,这国隐寺新建不少禅房。
抵达西厢房,正面看到的正是楚羽,他身着一袭羽白素袍,正在院中指挥几个僧侣做事。
见到二人,他面露诧异,很快恢复平静。
戚荣冷着脸道:“你们是旧相识,叙叙旧吧。我不便打扰。”说完便离开了。
待支开了小僧,二人四目相对,楚羽低头问道:“荣妃同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我只想听你说。”
青柯张望着这新建的禅房,四处格外亮堂。
楚羽眸光微微一闪,还是扯了谎,道:“我找到了范鸣说的那四千精卫。”
青柯面露惊喜,笑道:“真的?他们在哪?”
“我在时霞山山谷找到他们时,四千精卫的尸身已冻死在雪山里。”
这话如一声炸雷在青柯脑海中响起,她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