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仪正无处撒气,当下便将他捉了,尖酸地说道:“哦?殿下再厉害,能比官家更厉害吗?今日惹我的若是些小辈,殿下自然能将人打杀了去。可若是往后遇上亲王,二殿下还能替我收拾吗?”
“说到底,天大地大,官家最大。殿下如今自身难保,行事还如此莽撞,往后别再踏入我这听雨轩的门,好好待在府中思过吧。”
看着戚昭仪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赵乾气得冒火,干笑了几声。
“我就说今日怎么这般作怪,原来是嫌我不中用了?”
“还想着我那大哥呢?我告诉你,大哥平日不近女色,真要娶妻,也定会是高门贵女,看不上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正被戳中心思,戚昭仪咬牙切齿,讥讽道:“我是残花败柳,那你又是什么?你这腌臜之人,桃色轶事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瞧她这泼辣模样,赵乾更起了征服欲,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说道:“这不正好,你我相配。”
“滚!”戚昭仪拼命挣脱。
赵乾见她挣扎,也觉得没了趣味。
他将她压在桌前,低声道:“你有句话说得没错,天大地大,官家最大。太子无用,而父皇除了我再无合适人选。到时,别说亲王会对我俯首称臣,就算是你,恐怕也得收敛了烈性来伺候爷。”
戚昭仪冷笑道:“官家身强体壮,等殿下即位,恐怕要等百年之后了。宫里还说不定会有旁的皇子出生。殿下说这话还为时尚早。”
赵乾意味深长地说:“你等着瞧吧。”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贪婪与阴鸷,一些火种一旦在心里种下,只需一点火星便能燃烧起来。
***
入夜时分,在国公府的廊下,元安前来禀报:“奴才派人跟踪,二殿下这几日都去了宫里的听雨轩。白天去,半夜才翻墙出去。”
谢衡臣问道:“去了谁那里?”
“冯昭仪,那位燕国公主。”元安忍不住调侃道:“奴才发现这些燕国女人真是大胆。”
这话暗指何人,谢衡臣自然明白,他淡淡地瞥了元安一眼,元安立刻低下头。
就在这时,远处漆黑的天空中泛起了点点天灯,璀璨如一颗颗星子,在漆黑之中格外亮眼,瞧着是从西山的国隐寺飘来的。
谢衡臣抬头望着,身边的元安解释道:“今日是中元节,太子殿下召集众人在国隐寺放天灯,祭奠祖宗,祈求战事顺利。听说......”元安不敢再说下去了。
谢衡臣却示意他继续说。中元节从未有过这么多天灯,他不信太子是心血来潮。
元安说:“听说是青柯娘子出的主意。这些祈福天灯大多是她参与准备的。”他战战兢兢地看向谢衡臣的脸色。
却见谢衡臣面无表情,望着那些在空中摇曳的天灯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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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和赵桢站在国隐寺的高处阁楼,这能清晰地看到四处飘散的天灯洒落在整个邺城。
宫里有两千余个天灯,再加上百姓的,青柯特意让小石头点了数,正好是四千余个。
四千余个将士也能安息了,她心想楚羽一定能看到,他定能明白她的心意。
赵桢的视线并不在满城的天灯上,而是落在身边的女郎身上,女郎的眼眸中闪烁着愉快和喜悦,他笑道:“与其看灯,不如一起放几盏,下去吧。”
二人下了阁楼,国隐寺院落中全是百姓在放纸灯。
青柯和赵桢一起点了一盏灯,二人将手一起抓住灯笼,然后一同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