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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手施了个清洁咒，侧身看向被包围在中央干呕的酥酥。
「你以为他们能挡住我？」
我手掌轻轻一推，空气波动，护着酥酥的众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还有些趴在地上咳血。
酥酥也歪在地上，我见犹怜地喊着「哥哥」。
六六的皮，防御力确实很强。
这个结论，我竟在它死后能得以验证。
宋景云人未到声先至。
「母后！你怎么又在欺负酥酥！」
宋景云人未到声先至。
我看着匆匆赶来的少年，看着他母鸡护崽一样，飞奔到酥酥面前关心着。
我讽刺一笑，好一副兄友妹恭的景象。
我将景舒安放好，唤了他一声「宋景云。」
他回头，跳了起来，「我去！这什么恶心东西，吓死小爷了！」
我怒不可遏，浑身都在发抖：「宋景云！那是你妹妹！」
宋景云眯眼凑近，神情冷下来，「你真把这不知羞耻的东西带回来了？」
气血翻涌，我用尽浑身力气扇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歪头，舌尖顶了顶腮，然后用力抹掉嘴角的血瞪着我，「你这个疯子！爹爹说得果然没错，你一回来就弄得家宅不宁！不仅对酥酥动手，如今还当着这么多人面打我！」
他指着地上哀嚎的众人，又指指自己，「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我已经足够手下留情！」我咬牙，「你说我眼里没有这个家，你眼里就有你妹妹吗？！」
「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你是瞎了吗！」
宋景云嘶吼着打断我：「那是她活该！」
「妹妹？哪里有妹妹会爬上亲哥的床？哪里有妹妹会打着哥哥的名义屠杀仙门同袍？哪里有妹妹为了争宠对凡人下死手？！」
「她落到如今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母后，妹妹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的，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现在把景舒丢掉，给爹爹和酥酥道个歉，我们还是一家人。」
他轻描淡写，像说着把垃圾扔掉一样，说要丢掉景舒。
我骤然明白，他不是突然变坏的，他本来就是坏的。
7
我又抬起手，「你这个混账！」
宋景云梗着脖子斜视我，「打啊，你怎么不打死我算了！」
这念头也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我终究念着母子情分。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李清词，你在干什么！」宋知闲姗姗来迟。
我放下手臂，宋景云用力歪过头去。
倒是酥酥，见到救星般，蝴蝶一样扑进了宋知闲怀里。
他温柔地拍拍她的头，将人揽到身后。
我看她在悄悄后退，干脆挥手推了她一把。
酥酥飞出摔在院子里，手掌摩擦出血迹。
一个小球自她身上滚落，我不着痕迹地将其收入袖中。
她回头恨恨地瞪我一眼，又在宋知闲的眼神示意下，爬起来离开。
宋知闲一甩衣袖，带出一道灵力，「李清词，你非要闹吗！」
那道灵力撞在上神的护身屏障上，打回到了宋知闲身上。
他后退了一步。
天边的浓云突兀地出现，劈了宋知闲一下，而后消失不见。
他攻击我的力道不大，因此劫雷强度也不算大。
他只当是个巧合。
是啊，他自己的安危，哪有替酥酥伸张正义来得重要呢？
许是我唇角讽刺的笑容刺痛了他，他一脸不喜：
「清词，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酥酥很好，你就不能放下误会，和我们好好过日子吗？」
我眼眶通红，字字泣血，「误会？是她拔掉景舒的指甲是误会，还是抢了景舒的尊贵和宠爱是误会？还是把她丢到魔渊也是误会！」
「你为父不仁狼心狗肺鼠目寸光！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选了你做夫君！」
「李清词！」他怒吼着打断我，「你个贱妇，真当我没你不行了！」
「酥酥良善又乖巧，不知比你那诡计多端的恶毒女儿好多少！」
「你不过是个无知妇人，百年已过，你在和谁放肆！」
我恍然。
原来他一直恨我。
他是靠着我才有今日的，他应是感谢我的，可他也是最想将我踩在脚下的。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可景舒也是你的女儿，你脑子被狗啃了吗！」
他轻蔑地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不屑，「那个小杂种，就当我从来没生过这么个人！」
「今日我就站在这里，我看谁能伤害酥酥！」
宋景云突然叫起来：「爹爹，她还把那小畜生带回来了！」
宋知闲惊讶：「什么？你还真把人带回来了？我警告你，最好把人藏好，要是被我发现她的身影出现在仙界，我定将你们二人一并扔进魔渊！」
宋景云挑眉，有人撑腰的有恃无恐：「听见了吗母后，你若是再作闹，就把你也扔进魔渊！」
「到时候不仅她活不了，你也自身难保吧？」
冷意浸透了全身，我从未有一刻，有如今这般心灰意冷。
我真傻啊，还念着那点脆弱到可笑的母子情。
火气直冲天灵盖，我一掌飞出。
身旁「咔嚓」的声音传来，宋景云倒在地上嗷嗷叫，「你个悍妇！我的腿啊啊啊！」
宋知闲见着儿子膝盖被打碎，掏出剑愤怒地朝我刺来。
这次他动了杀意，因此反弹出的力量翻倍。
看着他剑尖擦过地面几米远，我抬手向下压。
佩剑在压力之下崩断，他也被迫由跪到趴在地上。
像年久失修的轮盘，骨头扭曲的声音愈发清晰地传来。
殿外厚重的乌云飘来，我在雷鸣电闪之中，释放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