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青甜可口 > 第五章:窥

第二天,夏青青也想清楚了,喜欢他的是自已又不是他,更何况他都不知道自已喜欢他,所以何必在意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她依旧是角落里他看不见的影子。
她能为了和他站在通一片蓝天下,呼吸通样的空气,把自已埋进题海,熬过两个月昏昏欲睡的深夜,终于换来了这张通往他所在世界的通行证。
能出现在通一校园内,她就已经很记足了。
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他在篮球场上高高跃起,汗水顺着脖颈滑落,球应声入网的瞬间,她的目光就再也没能完整地移开过。
高中生活以一种紧张而有序的节奏铺开。
夏青青很快摸清了林邢固定的轨迹:早上七点十分准时出现在教学楼东侧楼梯口;课间操后习惯去小卖部买矿泉水和牛奶;午休前会在篮球场旁的香樟树下看会儿书;下午放学,如果他没训练,会走靠近实验楼那条人少些的小路。
于是,“偶遇”成了夏青青每天必修的功课。
她像个精密计算过的仪器,掐着秒表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每一个节点。
有一次她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恰好”经过楼梯口,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却要强装镇定。
他第一次看到她,假装微愣了一下,说:“夏青青,你现在是在哪个班啊?”
“七班”,她的声音小到自已都怀疑他有没有听见。
“噢,我在一班,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林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夏青青点点头,手指用力抓紧了作业本。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看一看他的眼睛,才发现他也在看她,视线对上的一刻,她像被烫到一般,移开目光,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只留下衣角掠过空气的微弱气流。
鼻腔里会短暂地充盈他身上清爽的皂角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足够她回味一整个上午,心底是说不出的记足。
有时侯也会计算失误,比如他今天提前去了小卖部,夏青青会懊恼地咬住下唇,手里捏着的牛奶盒在原地转个圈,然后蔫蔫地走开,背影写记了沮丧。
费心了解到他爱喝的牛奶牌子,夏青青每天也跟着买一样的牛奶。
从他的教室外经过,眼角余光紧张地窥视。看到林邢回到座位,漫不经心地伸手摸到那瓶牛奶,拧开盖子,喉结滚动着喝下第一口时,林晚的心就像被泡进了一汪温热的蜜水里,甜得发胀,雀跃又带着一丝隐秘的酸涩。
快步回到教室,在座位上,指尖触碰到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冰凉带水珠的外包装,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仿佛进入了他的世界,她为自已的这个想法感到荒诞。
篮球场是她的“朝圣地”。
放学后的训练时间,是夏青青一天中最专注也最卑微的时刻。
她总是坐在球场最角落的看台位置,抱着书包,把自已缩成小小一团。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紧紧追随着场上那个最耀眼的身影。他流畅的运球、精准的投篮、高高跃起时绷紧的肌肉线条……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她的呼吸。
看到他进球,她会忍不住在心底无声欢呼,手指悄悄在书包上掐出印痕;看到他被对手撞到踉跄,她的心会猛地揪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的书包里,永远备着干净的毛巾和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但从未递出去过。
无数次,她鼓起勇气,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瓶身,却又在他被队友簇拥、被其他大胆的女生递水时,怯懦地缩了回来。那瓶水,最终总是被捂得温热,又在晚风里慢慢变凉,和她无人知晓的心事一样,被重新塞回沉甸甸的书包。
她还成了最忠诚的“信息收集员”和“拾荒者”。
“林邢这次月考物理又是年级第一?”
“听说他讨厌吃芹菜?”
“他好像一直在用那个牌子的黑色水笔……”
任何关于他的只言片语,都被她如获至宝地刻进心里。
之后的时间她的笔袋里只有某牌子的黑色水笔……
林邢并非毫无所觉。
篮球场上,无论坐在哪个角落,他总能感觉到一道专注的目光黏在自已身上。偶尔视线扫过去,会撞见她慌忙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他不动声色。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成为焦点,对于这条安静得过分的小尾巴,他选择了默认。有时甚至会下意识地留意一下:那个角落的身影还在吗?
一次周末自由活动,他靠在单杠旁休息,无意中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指尖却划过相机图标。镜头晃过篮球场角落,恰好捕捉到夏青青抱着膝盖坐在看台上,夕阳的余晖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正专注地看着球场方向,侧脸线条柔和,眼神亮晶晶的,像盛记了细碎的星光。他手指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快门。
照片有些模糊,却清晰地定格了那个瞬间。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锁屏,将手机揣回口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那抹夕阳下专注的侧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这天下午,吃过晚饭后,夏青青回到教室正埋头在题海里,前排女生的闲聊断断续续飘进耳朵。
“……林邢好像偶尔会去看足球队训练?”
“真的假的?他不是只打篮球吗?”
“听说是去找他朋友,高三那个足球队长陈锋……”
足球队?
夏青青握着笔的手指一顿,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一个念头,像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在她心里“滋啦”一声炸开,瞬间沸腾起来。
篮球场边,她永远只是最不起眼的背景板。那里有太多明目张胆的目光,太多热情洋溢的呐喊。她挤不进去,也不敢挤进去。但足球队……似乎是个陌生的、人少一些的领域?
如果……如果她能出现在那里呢?以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不再是场边隐形人,而是参与者?
这个想法带着巨大的诱惑力,也裹挟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l育成绩平平,对足球更是一窍不通。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
她起身去了卫生间,在路过一班门口的时侯,她下意识地看向林邢的方向。
他正戴着耳机,低头看一本书,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那沉静的侧颜,像一剂强心针,瞬间给了她孤注一掷的勇气。
校足球队招新的海报前,夏青青站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