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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笑出声。
让我把一头狼放在我身边当助理?
姐姐,你是真傻,还是觉得我傻?
“不行。”我断然拒绝,“我这里是心理诊所,来往的都是有心理创伤的病人,尤其是孩子。你觉得,一个有纵火案底的人,适合出现在这里吗?”
姐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外甥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他的眼睛猩红,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
那眼神,和上一世他把我推下湖之前,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凛,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毁了你的人生?”
外甥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又冰冷。
“如果不是你,我妈不会用那种方式对我!我不会进少管所!我的人生,本来应该是光芒万丈的!”
“光芒万丈?”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一个从小只会暴力和掠夺的废物?”
“你闭嘴!”他怒吼一声,抄起桌上的水杯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轻松躲开。
水杯“哐当”一声砸在墙上,碎成了几片。
姐姐吓得尖叫,赶紧抱住他:“小宇!别冲动!这是你小姨!”
“她不是我小姨!她是个魔鬼!”
外甥奋力挣脱开姐姐,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我冲了过来。
“你毁了我,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拳头,夹杂着风声,向我的面门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冲了进来,一左一右地将外甥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走狗!”外甥疯狂地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我走到他面前,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平静地看着他。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也早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按下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墙上的液晶电视亮了起来。
上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是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从他们进门,到他砸杯子,再到他冲过来打我,一帧不落,清清楚楚。
外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有人在我的诊所里故意伤人,寻衅滋事。对,我有完整的监控录像。”
“不!不要报警!”
姐姐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琪琪!他才刚出来!你不能再把他送进去了!你这是要逼死他啊!”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逼死他?姐,你搞清楚,现在是他想弄死我。”
我指了指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外甥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狰狞可怖。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改好了’吗?他今天敢在我这里动手,明天就敢在街上捅人。我把他送进去,不是害他,是在救更多无辜的人。”
警察来得很快。
人证物证俱在,外甥的行为构成了故意伤害未遂和寻衅滋事。
因为他有前科,属于累犯,这次恐怕要罪加一等。
他被警察戴上手铐带走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他没有看他那哭天抢地的母亲,而是一直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他不会。
这种人,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只会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别人。
姐姐追着警车跑了很远,最后瘫在马路中央,哭得撕心裂肺,引来无数人围观。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回了诊所。
这场闹剧,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
对付疯狗,不能只靠防御,必须主动出击,打到他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我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去查外甥这五年在少管所的情况,以及他出狱后都和什么人接触。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他在里面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因为凶狠好斗,成了里面的小霸王,还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
出狱后,他根本没想过要好好做人,第一时间就和那帮人联系上了。
他们聚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赌博,正密谋着要干一票“大事”。
侦探还给了我一段录音。
录音里,外甥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残忍。
“等老子搞到钱,第一件事就是弄死我那个小姨!妈的,一个臭婊子,敢毁了老子一辈子!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录音,我后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