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不甘示弱,冷哼一声:“我就说你呢,眼睛如黄豆般大小,说着大眼睛还形象的眯了眯,不仅眼睛小,还塌鼻梁,嘴唇还薄,相面的先生说了,你这样的唇,最是薄情寡义。“
她上下打量着顾云曦,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也算是老天爷格外照拂你,这五官拆开来单看,竟没一处能拿出手的,偏生凑到一张脸上,倒还算勉强瞧得过去罢了。”
见顾云曦气得浑身发颤,连指尖都在抖,穆海棠反倒笑得一脸狡黠,眼底藏着几分促狭的得意——心里头暗自嘀咕:不是爱没事儿找事吗?你姐我今儿个正好闲着,全当逗狗解闷了。
梁上隐于暗处的任天野,将穆海棠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尽收眼底,不由得眯起了眼。
方才她与人争执时那股泼辣劲儿,尤其是那双眼睛,突然一瞬就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了,脸虽是两张脸,可那动作还有那双狡诈的眼睛,分明就是一个人。
呵呵,他一直以为那日那女人是北狄细作,所以那几日他一直在城北搜寻,结果就是他几乎翻遍了城北,也没找到他。
所以,如果说,她就是她?那他找寻的方向就完全错了,所以自己才会一直没有她的踪迹。
那日在街上无意看到她,他还以为她是藏匿于此,这么看她那日也许根本就是路过。
因为将军府在城东,穆府在城南。
任天野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那日混迹教坊司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年竟然是上京城声名狼藉的名门闺秀。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短刃,只觉脑子有些发懵。
可转念又有些生疑: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她是镇国将军的嫡女,就算不是传言里的草包,终究是深闺娇养的小姐。
可那日那个“细作”虽无内力,身手却极好,招式利落,绝不是一般女人会的花拳绣腿,而是专门毙命的杀招。
真动起手的时候,那女人眼神冷厉,一看杀过人的死士。
没等任天野多想,就见顾云曦再也绷不住,尖叫一声便要扑了上去:“穆海棠,我跟你拼了!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敢这般羞辱我?”
穆海棠一个闪身,轻松闪过,只是脚慢了一步,恰好那脚不偏不倚正好把扑过来的顾云曦绊了个跟头。”
“啊。”的一声,顾云曦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趴在了萧景渊的脚边。
可萧景渊恍若未觉,依旧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啜着茶,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别提伸手相扶。
玉贵妃望着这混乱场面,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下一刻终是按捺不住,扬声道:“曦儿!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
几个丫鬟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将顾云曦扶起来。
刚一起身,就见顾云曦满脸是血。
丞相夫人一惊:“曦儿。”
此时被人扶起的顾云曦意识到自己方才出了如此大的丑,她恨不能钻进地底下。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如此丢过人。
周遭抽气声、此起彼伏,她下意识抬手往脸上摸去,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粘腻。
看着手上的血,顾云曦吓坏了,以为是把自己哪里摔坏了,顾云曦瞳孔骤缩,只哆嗦着吐出一个字:“血......”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直挺挺晕在了丞相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