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娘娘放心,晚膳时已让曦儿把公主留住了。”丞相夫人应声道。
“娘娘,咱们这般行事,万一被陛下知晓,怕是要雷霆震怒啊。”
玉贵妃冷哼一声:“顾不得了。砚之和昭华的亲事绝不能成——将来砚之会是谨儿最大的助力,若真尚了公主,他还如何掌权?”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这步棋让了,往后便只能步步被动。”
“也不知是谁给陛下出的馊主意。”
她眉峰紧蹙,又道,“这法子虽损,却最是好用,也怪咱们大意了,一心想要等王尚书家的那个丫头,万万没想到,王家的亲事没成,反倒作茧自缚,出了这档子事。”
丞相夫人点点头,接着又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萧世子啊,他才从漠北回来不久,就有了如今的赐婚。
玉贵妃冷笑一声:“也不无可能,萧景渊虽不在朝,卫国公府却是太子那边最大的靠山。此人不容小觑,幸而这几年他不在上京,不然太子的势力只会更盛。”
“好在萧家是武将,朝堂之上终究是我们顾家的人。”
“所以,穆家那丫头,我们要定了。”
“你好好想想,整个东辰国,能与萧家抗衡的武将之家,唯有穆家。”
“如今穆怀朔手里的五十万兵权,圣上让他交了二十万,他倒是识趣,这让圣上龙心大悦,对他也渐渐改观,觉得他虽握重兵,却并无反心。”
“那二十万兵权到了澈儿手里,跟到了我们手里没两样。”
“可即便如此,穆怀朔手里仍有三十万精锐,所以,你说,我能不护着穆家那丫头吗?她是我早就看好的儿媳妇。”
丞相夫人道:“娘娘所言极是,整个东辰国能跟萧家抗衡的武将之家,只有穆家。”
“对呀,所以,你想想你和曦儿的所作所为,真是吃饱了撑的,惹她干嘛。”玉贵妃现在想起仍旧冷着一张脸。
“若是谨儿娶了穆家的丫头,就算穆怀朔那个死古板依旧保持中立,那明年呢,后年呢,若是穆家那丫头有了子嗣呢?”
“我就不信他穆怀朔是圣人,一点私心都没有,到时候一边是女婿和外孙,一边是跟他毫无关联的太子,等我们动手的时候,他若是助太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女儿和外孙死。”
“哪怕他犹豫一下,只要他能按兵不动,那就等于帮了我们。”
“至于萧家,我们大可以借刀杀人,他萧景渊在是战神,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一次杀不死,那便两次,三次,我就不信,他次次命都那么大。”
“娘娘,可这事儿若是成了,怕是对公主也是不小的打击啊,她自小就对砚之情有独钟,如今婚事也定下了,却出了岔子,你说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与您离心啊?”
丞相夫人忧心忡忡,虽然她也不想她的儿子尚公主,可客气话还是要说一说的,不然哪天再怪上他们,可如何是好。”
玉贵妃长长叹了口气:“哎,怪只怪本妃从前太纵容她,早该寻个妥帖人家嫁出去,女人的命,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能嫁给心仪之人的,又有几个?”
她抬眼望向窗外沉沉夜色,语气里带着决绝:“我是她的母妃,总不能为了她一时的私情,把顾家下一代的根基都赔进去。砚之是顾氏将来的指望,绝不能毁在一桩婚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