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眼睛猛地眯起,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果然,这厮认出她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飞快敛去神色,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装,继续装?”任天野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忘了?那我可得好好提醒提醒你,穆小姐,前几日,教坊司,你摸进我房间时,你的脸可以骗人,可惜你的身手骗不了人?”
他指尖故意在她腕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语气里添了几分玩味:“要不是我顺手帮了你一把,你当时就得被萧世子的人抓个正着。
你可知他那个人?手段可比我狠戾多了,落到他手里,你觉得还能像现在这样跟我拌嘴?”
穆海棠索性也不再装了,仰头瞪着他,语气里带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泼辣:“你有完没完?一点事儿磨磨唧唧,那晚根本就是你自己误会了,什么北狄细作?”
“如今你既已知我身份,别说你,萧景渊又能奈我何?”
她嗤笑一声,眼神扫过他紧扣着自己的手,话锋突变:“我不过就是撞见你和那个女人办事罢了——我那晚好话也跟你说了,歉也给你道了。”
“你要是那晚受了惊吓,落下什么不行的毛病,想找我要赔偿,我倒还能理解。”
“所以,”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他腰腹以下扫了一眼:“你真不行了?如果真不行了,你也看开点,我觉得对于你来说也是好事,因为只有六根清净了,男人才能一心搞事业嘛。”
任天野闻言一怔,她要是不提,他都差点忘了,那日他以为她是个男人,所以并没有回避,没成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竟然真敢看。
切,他随即低笑出声,俯下身,眼底的戏谑浓得化不开:“穆小姐倒是真敢说。我行不行,要不要试试?”
这话带着露骨的调笑,穆海棠就是个耍嘴皮子的,她逗逗萧景渊那样的纯情小男人还行,任天野就是个混不吝,压根不把她的这些话放在眼里。
她脸颊“腾”地红了,伸手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酒气的嗓音低沉又危险:“怎么?玩不起了?我还当穆小姐胆识过人,原来也只是耍嘴皮子而已?”
任天野挑眉,“你今晚,闯这藏经楼,总不会真是来跟佛祖许愿的吧?”
他指尖忽然在她腕间用力一捏,“说,你到底在找什么?”
“你放手,我不是来许愿的,还能是来干嘛的?”
“你还好意思说?”她气不打一处来,眼神冷冷看着他:“谁让你偷听我许愿的?你知不知道规矩?许的愿要是被第二个人听了去,就再也实现不了啦。”
她越说越气:“你今日连破我两次?上午搅了我许愿,夜里又偷听我重许的愿,现在好了,我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啦,你高兴了?”
“你还好意思追问我来干嘛?任天野,你诚心来触我霉头的是吧?”
任天野看着她那气鼓鼓的表情,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明明被自己钳制着动弹不得,偏还要梗着脖子瞪人,他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抱怨,倒觉得这副鲜活的模样比白日里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顺眼多了。
“破你两次?”他低笑一声,故意逗她,“穆小姐的愿望若是这般脆弱,别人听不得,那佛祖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他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却又没有完全放开,语气里依旧带着几分戏谑:“再说了,你许的那些愿——又是要银子,又是要没爹娘还长得俊俏的郎君,还要让对头倒大霉——这般贪心,便是没人听见,佛祖怕是也得掂量掂量该不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