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看清洞外的情形,额前就撞上了一只手臂,任天野不知何时抬起手,将她拦了回来。
她抬头望去,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明晃晃写着“你要干什么”的疑问,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洞外的拉扯还在继续,男人似乎被女人的强硬惹恼了,闷哼一声,却终究还是松了手,语气悻悻:“罢了罢了,依你便是,这总行了吧?”
女人明显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裙,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尽快按方才我说的办,别出什么岔子。”
说完便绕过男人,快步往假山外走去。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闪过几分不耐,又想到即将要做的事,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急切,朝着那道身影喊道:“表妹,表妹,等等我。”
一边喊一边快步追了上去,两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意识到那两人已走远,穆海棠猛地推了任天野一把,将他从石缝里搡了出去。
“你有病啊?”她压低声音斥道,“以后别跟着我,方才若是被他们撞见,你说咱俩成了什么了?”
任天野眉峰蹙起,冷声道:“我好心带你躲进来,我又怎知他们会进来?”
“我不用你好心,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说完,就往洞口外走去。
禅房内,烛火摇曳,将角落里的阴影拉得又深又长。
萧景渊立在那片暗处,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低气压。
他已在这儿站了许久,手里提着的食盒还温着,里面是他特意去后山给她熬的清粥——想着她身子不适,晚上又没用晚膳,他特意跟寺里要了瓦罐和些香料去后山给她弄了些吃的。
谁知他一来又扑了个空。
黑眸沉沉,下颌线绷得死紧,脸色早已沉得像泼了墨。
在家时便整日不着家,野得没边,这才来寺里一日,晚上竟又不在房里待着。
萧景渊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食盒的提手,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
当真是属夜猫子的?到了晚上不出去晃荡就浑身难受?
他憋着这股火想将食盒搁在桌上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后窗那里动了动。
萧景渊脚步一顿,眸色更沉地望过去——那扇半开的小窗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穆海棠正踮着脚,两手扒着窗沿,动作利落地翻身跃进,裙摆还沾着些草屑,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她大概没料到房里有人,拍了拍身上的灰,正想喘口气,抬头就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眸里。
四目相对,萧景渊站在阴影里没动,手里的食盒提得更紧了。
方才压下去的火气像是被这一幕点燃,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窜——好啊,真是能耐,这么大丫头了,不是翻墙,就是爬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