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玉贵妃开口:“谨儿,松手,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太便宜她了,这口气,总得让昭华自己出了才算。”
宇文谨动作一顿,眼底的戾气仍未散去,却还是依言松了手。
穆婉青像条离了水的鱼,瘫在地上剧烈咳嗽,脖子上清晰的指痕红得吓人。
玉贵妃看向丞相夫人,开口道:“房间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公主会睡在穆海棠的房间里?”
顾夫人此时整个人都麻了,“哐当”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连连叩首:“娘娘,臣妇不知,臣妇真的不知啊。”
“今儿从讲经阁出来,寺里的僧人就把挂单簿给了臣妇,众位小姐都是按事先分好的禅房安置的。”
她抽噎着辩解,“原本公主是该跟您在南院住的,可云曦她们说想跟公主作伴,当时穆小姐不知去了哪里,也没带人来安置。”
“臣妇想着她那间空着也是空着,就把她的房间先给了公主,后来,穆小姐安置的时候,在剩下的房间里挑了靠里的一间。......”
她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娘娘是臣妇的一时疏忽,可我万万没料到,竟会让公主平白替穆海棠挡了这遭罪。
“你的意思,穆海棠根本就不知道你换了房间的事儿?”玉贵妃的声音平淡,目光落在顾夫人身。
顾夫人伏在地上:“臣妇不知......臣妇实在不敢撒谎。”
“那挂单簿她究竟看没看到,臣妇当真说不准。”
呵呵,不得不说,这顾夫人也是个中高手,一句轻飘飘的“说不准”,看似是如实作答,实则不动声色地把穆海棠也拽进了浑水——
若穆海棠看过挂单簿,那她明知房间被换却不声张,便有了纵容祸事发生的嫌疑。
若她没看过,那这阴差阳错的祸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说,也是昭华公主平白替她受过。
玉贵妃紧紧攥着手心,正待开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哐当”一声房门被人推开,玉贵妃眉头一皱正要呵斥,抬眼看清是昭华公主身边的侍女画屏,语气立刻沉了下来:“何事如此慌张?”
画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贵妃娘娘,方才......方才我与彩月给公主沐浴更衣后,公主说安神汤太苦,哭闹着要吃蜜饯。”
“这佛光寺里没有现成的,我便想着去各位夫人住处问问看谁家带了,谁知......谁知等我拿着蜜饯回来,就见彩月倒在屋里人事不省,公主......公主不见了。”
“奴婢已经寻遍了附近禅房,都没见着公主的影子,这才赶紧来报娘娘。”
玉贵妃瞬间变了脸色,她猛地站起身:“混账,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好好小心看着,怎么敢让公主独处?”
宇文谨亦是心头一紧,沉声道:“母妃莫慌,寺里就这么大,我立刻让人封锁各院门,仔细搜查。”
玉贵妃紧紧抓着宇文谨的手道:“快,快去找,昭华刚受了那样的惊吓,我怕她会想不开。”
此时,玉贵妃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她悔不该一时执念,她悔不该让她来这佛光寺祈福,她更悔不该插手她的婚事。
如今事情落到这个局面,还不如让她欢欢喜喜嫁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