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坐在对面,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上,竟一时看呆了。
穆海棠看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便恶趣味的朝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萧世子,我好看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萧景渊猛地回神,像是被烫到一般垂下眼,方才还从容淡定的人,此刻耳根竟悄悄爬上了红。
他低着头,语气沉了沉:“既然她们敢如此算计你,留着迟早也是祸害,不如......”话未说完,已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杀伐气。
“不用你出手。”穆海棠抬手打断,声音清冽,“她们如今捅出这等篓子,把昭华公主也卷了进来,玉贵妃岂会善罢甘休?”
“贵妃娘娘向来手段狠辣,穆家母女这回算是踢到了铁板。有她在,何须我们费心?咱们耐心等着看好戏便是。”
萧景渊没说话,穆海棠看着他忍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你说,穆婉青怎么就一口咬定那屋里的人会是我呢?”
“因为,那间房本是佛光寺安排给你的。”萧景渊语气平淡。
“啊?”穆海棠愣住了,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萧景渊瞥了她一眼,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揶揄:“哼,你整日就知道四处瞎跑,等你回来,那些向阳又清净的好房间,早被人占去了。”
他顿了顿,又道:“挂单簿上最初写的是你的名字,后来被丞相夫人给了昭华公主。穆婉青定是看过挂单簿,才会笃定那间房是你在住。”
“那要照你这么说,昭华公主出了这糟心事儿,还跟我脱不了干系了?”穆海棠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靠,她冤不冤啊,这不就是应了那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
萧景渊抬眸看她,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嗯。所以,你以后就莫要再跟雍王扯不清了。”
“啊?”穆海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弯绕得发懵,眨巴着眼看向他,“谁跟他扯不清了?再说,方才这事儿,跟雍王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
萧景渊的声音沉了几分,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今日在藏经楼同他说了那么多话,难道没听出来,他对你并非无意?”
穆海棠一怔,随即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萧景渊,我说你行不行啊?我这跟你说正事儿呢?”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吃飞醋啊?”
“就算他对我有意,我也不会嫁给他。”
“方才在这,咱俩不都说好了吗?你我婚事照旧,你怎么又来了?”
她这话一出,萧景渊的耳根又悄悄红了。
虽被她戳中心事,却不肯承认,只闷声道:“我是为你好,雍王那人并非你看到那般温润如玉,他心思深沉,野心又大,别到时他同你说几句好话,你就找不着北了。”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语气里那点藏不住的急,倒像是怕自家精心护着的东西,被旁人用些小手段就哄骗了去。
穆海棠瞧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心里反倒松快了些,故意逗他:“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你是好人?”
萧景渊抬眼,目光直直撞进她眼里,竟难得没回避:“至少,我不会骗你。”
噗嗤,穆海棠笑出声,她发现萧景渊就是个实打实的直男,和前夫哥比,宇文谨确实更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
而萧景渊就厉害了,别说隐藏心思了,她一点不顺着他意,他要么黑着一张脸,要么就是像方才那样,阴阳怪气的各种阴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