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萧景渊被她笑得不自在,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硬了几分,“我跟你说,要是定了亲,你再敢反悔,我就......”
“就打断我的腿?”穆海棠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话,嘴角还挂着笑,“多大点事儿,用得着这么凶?”
她努努嘴,神色渐渐认真了些:“不知道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又不傻,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宇文谨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我动摇?未免太看轻我了。”
萧景渊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你长心了就好,我在上京怕是待不了多久了,我走以后,你一个人在上京离她们母子远些。”
“今日之事虽不是你做的,却是因你而起。”
“你可知为何昭华公主没有随她住在南院,而是跟你们这些小姐住在了北院?”
“且还是丞相夫人亲自给安排的屋子,还有,公主她一个大活人就是睡得再死,也不至于夜里有人上了床,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穆海棠有些说不出口。
“不会吧,昭华公主是她亲生女儿,她怎么会害她呢?”穆海棠还是觉得这个理由说不通。
萧景渊冷笑一声,“哼,她或许并没打算害她,但不代表她不会为了利弊算计亲骨肉。她在后宫称霸多年,可圣上一道圣旨,就废了她最倚仗的娘家侄子——那是她在朝堂上最硬的靠山。”
“这枚棋子一废,她得费多少心思才能把局面扳回来?她岂会甘心?”
“为了稳固权势,有些人眼里,亲情都是可以权衡的筹码。”
穆海棠的眼神猛地闪了闪,急忙道:“可不对啊。那个男人是穆婉青的表哥,明明是穆婉青找来对付我的。她......”
“他自然不可能是贵妃安排的人。”萧景渊打断她,“但如果说,今晚本就该发生些什么,只是阴差阳错,进了那间房的人,并非是贵妃为昭华公主挑选的‘良配’呢?”
烛火猛地一跳,映得两人脸上都有些晦暗不明。
穆海棠并非没有脑子,经萧景渊这么一说,她很快就开始在脑海里复盘,既然玉贵妃安排了这么一出,那她给她女儿准备的人,必然是跟她一同来了。
今早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很快她便开口说了句:“她给她女儿挑中的是新科探花郎裴元明。”
萧景渊着实有些意外。他知道她聪明,却没料到她能这么快锁定人选,所以忍不住夸赞道:“你确实是聪慧。”
穆海棠并没有得意,反而瞪了他一眼:“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萧景渊一愣,眼底浮起困惑:“自然是夸你。为何会这么说?你又是怎么猜到是他的?”
“哼,那还用猜吗?”穆海棠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跟着玉贵妃来佛光寺的男子,除了她儿子,还有随行的京畿卫,剩下的便只有任天野和裴元明了。”
“任天野是圣上的心腹,她自然不会考虑。”
“裴元明就不一样了,人长的一表人才,又有真才实学,将来必会位及人臣,呵呵关键他还出身寒门,没有家世背景,还有裴元明为人及其圆滑,虽然跟太子走的近,可跟雍王也不远,这般左右逢源的本事,在文人里面是极少见的。”
“若是能用他破了这桩婚事,雍王这方不仅不会损失顾砚之这员猛将,反而又把一个能臣拉拢到了雍王麾下。”
“如此一箭三雕的美事儿,还真是步好棋。我们不得不佩服,她虽是个女人,确实算的上是个对手。”